第3章 陰魂不散(1 / 2)

我一看時間不多了,還是先趕緊通知二牛讓他把鐲子處理了。

他賤命一條不在乎,但我怕死!

我撥通了二牛的手機號碼,那頭亂糟糟吵得厲害,這孫子果然在酒吧嗨皮。

二牛心情似乎很不錯,在那頭吼著問我有啥事呢?

我讓他趕緊把鐲子丟了,會死人的。

二牛不樂了,罵道:去你二大爺的,滾犢子。

我說真沒騙他,那東西會要人命,一定要按照我說的辦。

二牛當然不鳥我,罵了我一句傻貨,直接掛斷了電話。

愛死不死,不信拉倒!我被子一蒙,倒頭就睡。

沒辦法,明天還得上班啊!咱已經丟了西瓜,總得撿好芝麻吧。

其實跟這座城市大部分打工仔一樣,我習慣了忍氣吞聲,吃悶虧,生活再苦難,也要像逗逼一樣笑著活下去。

不沉湎於上一秒鍾的苦難、悲傷,這是廠狗的生存法則。

第二天我到了廠子裏,老宋當著車間工友,點名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向來把我當軟柿子,隨便罵,不爽了還能拿鞋拔子抽,用來提高自己的威望,震懾車間其他的刺頭。

有時候我真想奮起暴揍他一頓,但骨子裏卻總少了那股子血氣,畢竟工資還捏在人手上,這世上並不缺乏反抗者,也許我還不夠勇敢。

跟大部分廠狗一樣,我隻能低著頭當做老宋是我隔壁妹兒,愛叫叫去,我自春風過山崗。

有點悲哀,我就是一個阿Q!

在車間裏當了一天受氣包,晚上下了班,我也沒心情吃晚飯了。回到小屋裏,蒙頭插上耳機,不斷地重複那首悲傷的《離家的孩子》。

聽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突然間,我想小香了。她這會兒肯定站在村口的小道上,張望、期盼我帶著鈔票凱旋而歸,與她成親生子吧?

剛躺下沒多久,隔壁又開始了。

我承認那男的很強壯,但天天這麼早一出,晚一出的,哥們,你就不怕鐵杵磨成針嗎?

“他樂任他樂,清風拂山崗!”

我調大了音量,悶在被窩裏,這會兒實在對那口提不起興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錘的哐當響!

我還以為是房東來催房租了,趕緊打開了門,卻是幾個派出所的民警。

一個滿臉麻子的警察進門問我認不認識陳二牛,我說認識,他說,那成,跟我走一趟吧。

到了派出所,那人讓我別怕,說隻讓我問點事做個筆錄。

我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麻子警察說,陳二牛昨天晚上在市裏的一家酒吧跟人打架,被捅死了,找我來是想了解下陳二牛親人的聯係方式。

在問話的時候,我渾身一直在打哆嗦,那警察還以為嚇著我了,問完話,給了我一包煙,讓我放鬆下。

等從局子出來的時候,我兩條腿都是軟的,坐在馬路牙子邊,抽起了香煙。

我不明白,這是招誰惹誰了,淨撞這倒黴事,情到傷心處,我蹲在馬路牙子邊嚎啕大哭起來。

我哭並非同情二牛,而是單純的因為怕。

我怕死!

老胡媳婦拿了我的項鏈,一家全死了。

二牛拿了我的鐲子,命也丟了!

這代表著,那個午夜催命短信,真的會要人命啊。我無法再說服自己,這隻是個巧合。

下一個也許是我,對,肯定是我。

我很委屈,我從小到大見著狗都得讓道走的農村娃,他們幹嘛要這麼玩我?

帶著一肚子鬱悶,我回到了出租樓。

剛要進屋,就看到一個穿著半透明睡衣的女人站在我的門前,來回踱步,似乎像是找我有急事。

我一看,是隔壁的那個妹兒。

我聽到那男人叫過她阿蘭,名字卻是不得知。

她找我幹嘛,不會是想背著她男人跟我好吧?

從搬進來的第一天起,我感覺她看哥們的眼神就比較怪異,每次見我她都會臉紅。

這一度讓我對著鏡子琢磨了半天,哥們這張放在人群中,沒人會多看一眼的大眾臉,啥時候變的這麼有魅力了?

“陳師父!我……”見了我,她顯得很慌亂,捋了一下耳際的發絲,欲言又止。

我小聲問她:“叫我小陳吧,你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