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文革說著就往地上跪。
這就是一位老父親,對女兒的一份赤心。
我拉住他:
“蘭叔,蘭叔,千萬別這樣,我承受不了!”
蘭文革抬著可憐巴巴的臉祈求:
“淩大師!淩大師!你不能放棄我姑娘,你要不管,我就不活了!”
老奶奶生怕我跑了,用幹巴巴的手抓住我的衣襟,老淚縱橫:
“淩大師呀,救命恩人呀,你千萬不能走啊,你來看看,我孫女如花似玉,可不能死呀!要死,就讓我這個沒用的老太婆去替她死吧!”
我很感動,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裝神弄鬼,糊弄人家錢財,不但缺德,也是做損,不得好死:
“蘭奶奶,很抱歉,很對不起!我無能,也不是什麼大師,我真的沒辦法!”
蘭奶奶放聲哭起來:
“老天爺呀,救救我孫女吧,救救我孫女吧!怎麼就沒人治得了啊!”
我狠狠心,對我大爺說:
“大爺,走吧!”
我大爺不知我到底有多大能耐,還以為我是萬能的呢,他不想走:
“大侄子,再想想辦法吧!”
蘭文革眼淚汪汪:
“淩大師,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也要給我姑娘看看呀。”
蘭奶奶拉著我:
“淩大師,給我孫女看看吧!”
是呀,我來了一趟,要是不看看病人就走,眾目睽睽之下,怎麼也說不過去。
可是,當我過去一看,頓時愣住了:
野草?!
野草,就是白狼團夥裏麵烤人肉串的那個女孩。
她應該不知道,她烤的肉串,是肥丫在他爺爺身上割的肉!
她也不會想到,第二天,是我和爺爺把他爺爺的屍體重新安葬了。
當然,長得模樣很像的人也有,我還不能肯定這個女孩就是野草。
我問道:
“蘭叔,你女兒叫什麼名字?”
蘭文革答道:
“蘭野草。”
我又試探問一句:
“你家我爺爺呢?”
蘭文革答:
“我姑娘得病前,我爹去世了。淩大師,你可別因為咱們兩家老一輩的過節,有什麼想法啊,你家我大爺做的是對的!”
這幾句話,確定了蘭野草和烤肉串的女孩是同一個人了。
但我沒有表現出來。
這時,蘭嬸過來說:
“她爹,飯好了,請淩大師他們吃飯吧!”
蘭文革看我態度沒有變化,以為野草真的沒有指望了,說道:
“淩大師,吃過飯再走吧!你看,因為我家的事兒,你連早飯都沒吃,我都不好意思!”
我說:
“蘭叔,沒關係,我吃過飯再走!”
“淩大師,請!”
蘭文革又把我請進東屋。
東屋炕上,已經放上桌子,擺上了杯碟碗筷,就等著上菜了。
看到要吃飯了,有的人很自覺,就到外麵去了,房間裏沒剩幾個人了。
蘭文革讓我坐炕頭,我沒坐。
強賓不壓主。
我坐在一邊,讓文革進坐了炕頭。
房間裏剩下的幾個人,也被文革進請上桌。
看樣子,這幾個人應該都是他的親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