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
牢頭把五花大綁的客家女向裏一掀,梅娘看到母親雙腿一軟,就摔到了囚室裏麵。
潮濕的牆上有層薄薄的苔蘚,深陷的地麵上到處都是惡臭的汙水窪。梅娘剛想跳進去扶起自己的母親,凶狠的牢頭就抓住了她的頭發,硬生生地提了起來:“鬼攆慌了?先去過堂!”
“妹妹喲,你的父親在雲南……”
母親從地上爬起來,扶住女牢的門檻向梅娘大聲喊道。牢頭一腳踩到了她的手指上,接著又提起腳頭,踢向心窩……
砰的一聲悶聲,笨重的牢門關上了,頭上落下一層沙。從此,梅娘就與自己的母親陰陽兩隔。
06
梅娘聽懂了母親的話,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世。
進了大堂,梅娘一眼就看到一塊橫匾:公正廉明。兩旁立著皂班,手握半紅半黑的椴木衙棍。
大堂正中是一個巨大的木案,一身官袍的縣老爺坐在後麵一拍驚堂木:“還不跪下!”
梅娘扭頭想跑,站在身後的女牢頭一腳踢向她的腳彎,用手抓住她的肩膀向下一壓,就讓她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你叫什麼?”
“小女姓梅,父親病重就把我賣給了義母,喚作梅娘……”
“胡說!你的父母都是反賊!”
縣官的聲音不大,兩邊的皂班將手裏的水火棍向下杵,擂得大堂裏麵的青石板咚咚地響。
“不是胡說!”
梅娘剛回嘴,一個衙役抓起梅娘的頭發就是兩記響亮的耳光。嘴角有一股鹹味,這是血的味道。
“我叫梅娘!”
大聲地喊了出來,倔強的梅娘才意識到了母親的一片苦心!
07
這時,丁盛勇的一個手下從側門裏走了出來。
她把打人的衙役推到了邊上:“沒有錯,這個小姑娘就是叫梅娘。”
縣官立即就換上了笑臉,大筆一勾就把懵懵懂懂的梅娘交給了這個人。
“還是我們的丁爺心善,怕你再遭罪受!”
低下頭,梅娘失聲痛哭……越哭越傷心,直到雙眼發黑跪到地上,氣若遊絲。
也就在那夜,丁盛勇的手指染上了處女的血。在木盆裏洗了三遍,還有紅絲滲出……
08
養了七八年,還是膝下空空。
有一天,剿匪受挫的丁盛勇把一幫兄弟帶進了梅娘的房間。
他對病懨懨的女子說:“你不是想還做婊子嗎?今天晚上,我就讓你趁心如意!”
甩下這句話,丁盛勇就大步流星地甩手而去。得到了統爺的承諾,十幾個死裏逃生的鄉勇極盡瘋狂。
從小就身受奇冤,背負著血海深仇,梅娘忍辱含垢,苦苦地掙紮在妖魔當道的世上,就是要給自己的父母親留下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