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褲兜裏的鑰匙打開門，拿出鞋櫃裏的拖鞋換上，往裏走去，客廳今天難得被打掃得很幹淨，好像還噴了空氣清新劑，整個家都香香的，我用鼻子嗅了嗅，檸檬味兒的。奇怪，媽媽今天不用去給學生上課嗎？
聽到廚房裏傳來的聲音，我走了過去。媽媽係著條圍裙，在案板上揉麵，看到我進來，她眯著眼睛笑了笑，“回來了，今天我休息一天，給你蒸點小籠包。”
“真的啊？太好了！”我跑過去趴在她的肩頭，“要不要我幫忙啊？”
“不用了，不用了。”她揚著沾滿麵粉的手朝我擺了擺，一邊揉麵一邊隨意地跟我聊著天，“昨天在小鳴家睡得還好嗎？”
果然，戚小鳴還是替我在媽媽麵前撒了謊，我點點頭，“還行吧。”
“唉。”她輕歎一聲，聲音中帶著長年累月積累下的疲憊不堪，“比起我們這個家，戚家真是強太多了。對了，和小鳴訂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
“等你們訂了婚，你就搬到戚家住吧。”她淡淡地笑了笑，“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以後啊，再也不用為你這個死丫頭操心了。”
她的話語裏充滿了寵愛，我忍不住摟住她的脖子，難得地跟她撒撒嬌。這個女人是生我養我的媽媽，我們相依為命十多年。曾經她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就是為了生下我，才和家裏決裂。這十幾年來，她獨自撫養我，承受著別人的指指點點和生活的壓力，她好像老得特別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白頭發了，眼角細小的魚尾紋也越來越多…
“媽，你真的想讓我和戚小鳴在一起嗎？”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飄向遠處，“你的性格我很了解，也許你不會喜歡小鳴這樣的人，但是他無疑是最適合你的人。他對你那麼好，又肯包容你，能夠給你絕對的安全感。”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句話問了出來，“就算我不喜歡他也沒關係嗎？”
她轉過頭來，目光中充滿了愛憐，“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算了，”她搖著頭笑了笑，“這件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但是我還是更希望你能和小鳴在一起，至少，他不會讓你受傷…”
看著她又陷入了回憶中，我無聲地走出廚房。
我知道，她是不想讓我步她的後塵。可是我更明白，她這一生，雖然愛錯了人，但她卻始終不後悔。
我到底該怎麼做呢？還是問問自己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