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川應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熏香繚繞,牆上掛著“梅、蘭、竹、菊”四君子,一應擺件雅致非比尋常。
見有人走了進來,坐著一眾男子和幾名女子齊齊抬頭望了過來。
駱川闊步走了進去,大大方方地由著他們打量。
“駱大人,你可終於來了,大家夥都等你好久了。”
張修齊迎了上來,順手接過她手裏的酒壇子;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理寺的同僚、也是我張某人的好朋友,駱川、駱大人。”
駱川莞爾一笑;
“諸位公子小姐安好。”
一男子望著駱川,笑著道;
“我聽說定北將軍府找回了一位小姐,莫非這位就是?”
“沒錯,你們眼前這位就是定北將軍府唯一的小姐。”
張修齊話裏帶著幾分自豪。
仿佛與定北將軍府的小姐交朋友是一件多麼令人驕傲的事。
不過也是,駱家雖然根基不比“崔王謝李”這等大家族。
但是大晉的一品將軍也就那麼幾位,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況且定北將軍府將唯一的舉薦名額給了眼前的這位小姐,將軍夫人江望舒又將駱川記在了自己名下。
可見她在家裏也是極為受寵的。
在場的人不敢因為她是私生女就小覷了她;
“我就說,駱小姐舉止大方,姿容端雅,絕非一般小門小戶可以教養出來的。”
張修齊哈哈大笑,朝著說話的公子道;
“世子有眼光!”
“這位是閔安侯世子郭培炎,這位是戶部尚書家的小公子高飛,這位是翰林家的公子房盛童,旁邊的房公子的未婚妻子田小姐……”
張修齊將在場的人一一為駱川介紹了個遍。
一行人嚷嚷著要敬酒,都被駱川以明日還有差事婉拒了。
一曲彈罷,花娘抱著琵琶從台子上走下來行禮;
“諸位公子小姐還要看什麼才藝?奴家這就去喚人來。”
那名叫郭培炎的世子笑著看向坐在張修齊隔壁幾子的駱川;
“駱小姐想看個什麼表演?”
駱川抿了抿嘴、眼簾微顫,似是在思考;
“點個茶喝喝吧。”
郭培炎轉頭吩咐;
“把你們這最好的茶娘找來。”
很快便走進來一位衣著得體、眉目婉約的茶娘。
隻見茶娘將一應茶具一一擺在茶幾子上,不急不緩烹起茶來。
溫茶筅和碗、過濾茶粉、一手注湯一手用茶筅不斷擊打茶湯,直至茶沫越來越細幾乎消失不見。
駱川專注看著茶娘的動作,看著看著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幾分懷夕少時的影子.
少時的駱川與懷夕坐在秦家院子裏的石榴樹下。
七八歲女童稚嫩的手拿著茶筅飛快地攪拌著茶沫,時不時還溢出一些在桌子上。
小駱川咯咯笑;
“懷夕,又溢出來了。”
小懷夕撅了撅嘴;
“你別笑,我肯定會成功的,遲早有一天我會點出天底下最好喝的茶。”
愣神間,茶娘已經將點好的茶端了過來;
“小姐,請喝茶。”
駱川微微一笑,點頭致謝。
那名叫高飛的公子抿了一口茶,出聲點評;
“入口微甘、口感細膩,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桂花味兒,還是弦月姑娘點茶技藝高超啊。”
“高公子好生厲害,奴家隻不過在茶粉裏加了一小勺桂花粉,這都被你品出來了。”
原來這位茶娘叫弦月,駱川抿了一口茶;
“弦月姑娘可認識一位叫新月的?聽說她以前也在這煙雨樓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