緞子“刺啦”一聲脆響斷開。
駱川砰地一聲掉進了水裏,水聲嘩然。
水花卷著花瓣高高濺起,迷糊了視線。
下一瞬,湯池那頭的男子已經逼近,用手緊緊扼住了駱川的咽喉。
駱川本能地將匕首緊緊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狹小的空間裏空氣驟然凝固,殺氣騰騰。
高高揚起的水花在兩人之間落下,水麵蕩起一陣漣漪。
待看清了對方的麵容,兩人皆是一怔,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彼此。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動靜,出聲詢問;
“殿下,您沒事吧?”
“退下。”
扼住駱川咽喉的力道輕了幾分,卻並未放手。
駱川亦是不敢收回自己的匕首。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收手的瞬間會不會被對麵的人擰斷咽喉。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隔著一臂距離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呼吸。
半晌,駱川眨了眨被水汽熏得濕漉漉般的眼睛。
細密的眼簾沾了水,染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
她用另一隻手抓住男人的手腕,握住匕首的手與抓住男人的手一收一放結束了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的局麵。
駱川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口空氣,雪白的脖頸處印上了一道清晰的紅痕。
扼住她脖子的男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脖子上滲出一道細細的紅痕,一道血痕順著脖子流了下來,停在了鎖骨窩處。
眼前這個眉目英挺、麵容冷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氣場的俊美無雙美男子,不是大晉百姓口中津津樂道的“大晉第一兒郎”、皇七子煊王李煜還能是誰。
駱川回京三月有餘,早就從旁人口中聽說了這位大晉第一美男子。
況且他現在還是大理寺少卿,兩人自是認識的。
駱川看著李煜脖子上被自己用匕首劃傷的血痕,磕磕巴巴地說道:
“煊、煊王殿下。”
luo著上半身的男子反手抓住駱川的手腕,將人抵在浴池邊上。
胸膛緊致的線條隨著他的呼吸起起伏伏,沾滿霧氣的眸子灼灼地望著她的臉。
駱川看著眼前這副漂亮的皮囊,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幾分。
這可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活著的、luo著身子的男人啊。
被水打濕的鵝黃色衣裳緊緊貼在她的身體上。
剛及笄的少女身段窈窕,凹凸有致。
若是在前朝,像她這般年歲的女子早就成婚嫁作人婦了。
駱川心怦怦直跳,雪白的耳垂染上了淡粉色,慌亂地低下頭;
“殿下,下官並非有意冒犯,下官今日是與張大人一起來煙雨樓逛逛,不小心誤闖了殿下的地盤兒。”
兩人近在咫尺之間。
駱川吐氣如蘭,噴薄的呼吸吹在李煜胸膛上,吹得他心裏隻癢癢。
李煜低沉的嗓音淡淡“嗯”一聲,低頭湊近駱川的臉。
駱川一個激靈。
這位神秘的煊王殿下莫不是要非禮我吧,可別啊,我還這麼小。
駱川閉緊了雙眼,眼簾輕顫,想象著如何拒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哪知李煜隻是湊近她的臉嗅了嗅,開口道;
“可本王聞著駱小姐身上沒有酒味兒啊。”
李煜的呼吸吹在駱川的臉上,她睜開水靈靈的大眼睛與他對視
“方才我隻吃了茶,並未喝酒,本來已經走了,想著落下了東西回來取,卻不想走錯了屋子。”
上一刻還劍拔弩張、不死不休的架勢。
下一刻屋子裏的氛圍竟有些旖旎起來。
李煜可不信她的鬼話,就算是走錯屋子也不可能打開暗牆來到這裏。
兩人對視了半晌,李煜放開她的手腕。
駱川如蒙大赦,走出浴池就要往外走。
“換身幹爽的衣服再出去。”
駱川看著走出浴池,渾身水淋淋的美男子李煜。
又看了看渾身滴著水的自己,這樣出去……
確實不太雅觀啊。
還沒等駱開口,李煜進來叫自己的貼身侍衛乘風喚了名女子進來。
“小姐,這邊請。”
駱川跟在那女子後邊,朝暗牆那邊走去,又回到了她方才進來的那間屋子。
女子麻利地拿出一套衣服和鞋襪侍候駱川換上;
“這些都是新的,還望小姐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