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磚廠出事了。
陳衝失手被掉落下來的土坯子砸傷腳麵,當場疼暈過去了。
李貴財急忙送他去縣醫院接骨,生了很大的氣。
李雙喜和陳大明聞訊趕至,王梅在家守著陳靈,怕她跟過去添亂,都很擔心陳衝傷勢。
李貴財守在手術室外麵,被氣得臉色鐵青。
“貴財,衝兒他咋樣了?”陳大明氣呼呼詢問。
李貴財半晌沒出聲音。
李雙喜見氣氛尷尬,急忙勸說李貴財:“二弟,事已至此,就不要生衝兒的氣了,趕快說說他傷勢咋樣。”
李貴財看了一眼陳大明,眼神很複雜,多半是埋怨,冷冷地說:“人家最多搬四塊土坯,他硬要逞強搬八塊。劉叔勸過,但他執意強來。我臨走就告誡他,慢慢來,不要著急,累了就歇會,看著點幹活。你們知道他是怎麼答應我的嗎?連說‘都知道了’,最後我還特意囑咐他幹活小心細心一些。這些劉叔都聽見了,可最後還是出了事。唉,他完全沒把我和劉叔的話放心上,就憑著一股蠻力在那裏亂倒騰。唉,看來我還是大意了,不該讓他搬土坯。大明哥,你也別介意,我這人說話直,不會拐彎,可事實就是如此。他進去好一會了,聽大夫說斷了兩根趾頭,能接上,但怕以後會跛腳。唉,是我害了衝兒啊!”
陳大明聽到這話,也被氣得臉色泛白,急忙對他說:“貴財兄弟,這和你沒關係,隻怪這孩子脾氣倔聽不進勸,等他出來非好好教訓一頓不可。這才上了半天工就弄出這檔子事來,我的臉都被他丟盡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求你帶進磚廠了,害得你擔驚受怕。我替他說聲對不起,這裏的所有費用由我們自己承擔,快回去忙你的,我留下來就好了。雙喜,你也回去,給梅子說一聲,讓她送些衣物和被褥過來,都走吧,我一個人就夠了。”
見他這樣,李貴財有些尷尬,急忙說:“大明哥,我也有責任,你別往自個身上攬,這樣,先不要驚嚇嫂子和侄女了,等他出來再看情況,今晚我和你留這裏陪護。”
陳大明歎口氣道:“那好吧,我先替衝兒給你賠不是了,今天這件事鬧出不小動靜,也耽誤了你的生意,真不好意思,是我管教無方,給你添麻煩造負擔了。”
“大明哥,你說的哪裏話?我也並沒真的怪衝兒,隻是怕你誤會所以才解釋。事情到了這步,我咋能袖手旁觀?他畢竟是在磚廠出的事,按理說也該找人帶帶他,是我考慮欠妥。衝兒受傷不輕,等他出來你就不要責罵埋怨了。費用方麵我承擔,你就不要再堅持了。”
“貴財,這可使不得,他這算不上工傷,隻怪自個吃多嚼不爛逞強好勝闖了禍,給你生意造成不好影響,按理說我們還要作出賠償,那能再讓你破費呢?對了,雙喜老弟,你先回村給家裏帶話,說衝兒隻是皮肉之傷,緩幾天就會沒事的。”
李雙喜說:“那好,先等他出來再說,不嚴重的話我就去家裏傳話,如果有難度,就去市區大醫院,一定不能落下殘疾,他還年輕,做事毛糙魯莽一些,都能被原諒。你們兩個也別爭搶,這費用由二弟一力承擔好了,畢竟衝兒是在他磚廠出的意外,就當工傷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