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哲瀚。”雲緋出來後,掃了一眼大家,然後點了朱哲瀚的名,“張虎是連良那邊的弟子,你和連良比較熟一些,就由你帶張大哥去張虎的房間住下吧。”
聽到這話,在場眾多弟子齊齊長大了嘴,半天才反應過來兩個驚人的消息。
他們的大師姐雲緋,竟然叫這個張龍為張大哥!
這個張龍竟然還要住在這裏!
大家震驚了,驚悚了,害怕了,一個個都將同情的目光投向朱哲瀚。剛剛朱哲瀚和宗遙合兩人之力,才困住這個力氣大到可以用非人類來形容的張龍,現在讓朱哲瀚一個人去,這……這不是挨揍的命嗎?
朱哲瀚似乎也感受到了大家同情的目光,他臉上的那道疤痕似乎都要嚇掉了,“大師姐,這……”
“沒事,我和張大哥都說好了,他就在這裏住到找出凶手而已。嗯,他也不會再傷人了。”雲緋說完,默默覺得哪裏不對勁。忽然想到,通常都是道士對妖精鬼怪說,你這鬼怪,休要再傷人!
想想妖怪,再想想張龍,看著大家的表情,雲緋深深覺得,這話也沒錯,對大家來說,張龍簡直比妖怪還可怕。
似乎感覺到大家的害怕,張龍嘿嘿一笑,抬手撓了撓頭,說道:“之前是我出手重了,對不住了。今後不會了,我答應雲緋妹子了,哈哈。”
看著張龍這憨憨的模樣,大家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絕對不相信眼中這個人是那個打人跟喝口水一般的戰鬥型大漢。
不過,人都這麼道歉了,大家再追究也不太好,尤其確實是人家的弟弟死在了流水,他難免會有怒氣。於是,朱哲瀚也不說什麼,走到張龍麵前,帶著他往張虎生前住過的房間走去。
看著張龍果然很老實地跟著朱哲瀚走了,眾人表情仍舊怪異。雲緋揮了揮手,說:“大家該吃吃,該喝喝,該練功的練功,該補覺的補覺,不要跟梅花樁似的杵在這裏就行。”
雲緋都發話了,大家自然紛紛散開,宗遙和周光遠也向雲緋告辭,繼續去調查那個黑衣人。
見人都走了,雲緋深呼吸了一口,壓製的困意湧了上來。她抬頭看了看天色。之前還沒完全出來的太陽,經過這麼一鬧,終於舍得從柔軟的像床一般的雲朵後麵爬了出來,懶懶地照著大地。
可是,和精神頭十足的太陽比起來,雲緋困得打了個嗬欠,她決定回房間去補個眠,把早上缺的那兒補回來,不然中午的時候連吃飯都沒有力氣。
她踩著有點像是走在雲朵上的飄飄的步子,獨自回到了房間,半閉著眼推開門,走了進去,反身關了門,正要朝床邊走去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從一旁傳了來:“愛徒的美人計看起來很奏效啊。”雲緋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溫衍不知何時到了自己的房間,正坐在一盤的軟榻上,一身紅衣沿著修挺的身姿流瀉而下,長發鬆挽,模樣無雙,簡直是讓身為女子的她都覺得嫉妒得恨呐。
更嫉妒的則是,溫衍躲在房裏睡了一個好覺,結果她呢?一大清早就被周光遠從床上拉起來,覺也沒有睡好。
這麼想著,雲緋有點抑鬱,她一邊往房裏走,一邊抬手取下頭上的發簪,嘴裏說道:“師傅睡好了,就來調戲我了是嗎?”
說著,她揉了揉臉,隻覺得困意來的太凶猛,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看著雲緋的動作,溫衍就知道她要補覺了,他也沒說要走,隻是懶洋洋地說道:“我是故意的。”
雲緋雖然早就猜到了,可惜在聽溫衍這麼坦白從寬,不由得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隻見溫衍微微揚唇看著她,眼中帶笑,語氣慢悠悠的:“現在派中弟子有什麼事都隻會找我,真頭疼。作為我唯一的女弟子,你應該替我分擔一下。”
這話說得,真是冠冕堂皇。雲緋有些鬱悶,一般來說,作為一個男人,不是應該想方設法讓女人輕鬆嗎?為什麼她家師傅反其道而行?
這讓雲緋有些鬱悶。
眼見著雲緋表情變化,溫衍又來了句,“若是別人,我才不勞煩他們。”
這這這……雲緋扶額歎息,氣悶道,“師傅,我要睡覺了。”
“嗯,睡吧,我絕對不會吵到你。”說著,溫衍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本書來,翻了幾頁,開始看起書了。
雲緋愣了半天,才說,“這……這不太好吧,萬一有人進來――”
“誰敢隨隨便便進你的房間?”雲緋沒有說話,溫衍就截斷了她的話。
雲緋微窘,正想說現在好歹也是在派裏呢,有些事情該避諱還是避諱一下的好,萬一有個萬一呢?可當她看見溫衍隻是低頭看著書,頭都沒抬的樣子,索性也懶得搭理他了,繞過屏風就朝裏側走去,上床,睡覺,拉帳子。
一時間,房間裏安靜得隻有溫衍翻書頁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翻動書頁的聲音挺直,溫衍合上了書冊,隔著屏風往裏麵看了一眼,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雲緋,並不是我‘欺負’你,現在隻是想培養你處理事情的能力,能早日獨當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