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可不止是知己1(1 / 2)

見方倩臉色慘白如紙,按在胸口的手已經將衣襟揪成了一團,這模樣,和樂正岑的親生父親犯心疾的時候一樣。

剛好那時候樂正岑因為父親離世不久,有些四年,所以取了父親裝藥的那個小瓶子帶在身邊,好睹物思人。於是,樂正岑便從瓶子裏取了一顆給方倩服下。片刻後,方倩果然好轉,向他道謝。而樂正岑此時存了心思,想知道方倩為何會獨自離開流水,便先關心了一陣,又借著喂藥的便利,從方倩那裏套到了一些消息。

那時候方倩雖然被他所救,但還是有些警惕之心的,所以她隻說是喜歡一個男人,兩人在自己父親的撮合下,都快訂下婚約了,可她覺得,那男人一點兒都不關心自己,覺得他心裏沒有自己。今日起了爭執,所以她才獨自跑了出來。

後來,樂正岑私下打探得知,方倩喜歡的那個人是溫衍,於是,他動了分化的心思。便一方麵以藥為餌,經常約方倩出來;一麵又采取柔情攻略,噓寒問暖。

現在想起來,隻能說方倩太不堅定,不夠相信溫衍,所以當樂正岑這般柔情蜜意待她,她竟然真的生了二心,更何況,樂正岑手裏有治療自己心疾的良藥呢?

於是,在兩人私下來往了許久後,方倩終於背叛了流水,決定跟著樂正岑到炎派。之後,她返回流水,要帶走一批人,從的自然跟著走了,不從的,便死在了她的劍下。

這就是,當年方倩背叛流水的真正原因。

隻能說,方倩夠狠。朝夕相處的人,也能眼睛眨都不眨,便一劍斃命。

“說來,我自認為我已經算狠了,比起她來,倒也真懷疑自己這狠勁。”說完這些,樂正岑輕輕歎了口氣。

雲緋也沉默了片刻,問到,“那你何時發現你對她有了心?”

“真要論及何時,我確實也不清楚。一開始可能隻是假意討好,後來大約就成了習慣。”樂正岑晃著手裏的酒壇子,低著頭回答:“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對於這句話,雲緋表示了讚同。她和溫衍之間的感情,難道不是也有習慣?

她習慣了在他身邊,被他寵著。而溫衍也習慣了寵著她,看著她,由習慣產生的愛,早就深入骨髓了。

這麼想著,雲緋不由得看向樂正岑,語帶懷疑:“既然已經習慣了,你真的放得下?”

樂正岑笑了笑,眸色溫和卻堅定:“改掉一個習慣,也是一個巨大的成就。”

雲緋愣了愣,忽而展顏一笑,在夜色裏灼如曇花。接著,她舉起手裏的酒壇子,朝樂正岑的方向送了過去,嘴裏笑著道:“那麼,祝你大有所成。”

“會的。”樂正岑也笑,用自己的酒壇子和雲緋的酒壇子輕輕一撞,清脆的碰撞聲,就像一個莊重的承諾。

方倩最近很安分,安分到雲緋懷疑她是不是換了個人。

她天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偶爾出來走走,不管遇見了誰,都會微微一笑,點頭致意,簡直和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當雲緋接到這些“線報”的時候,還覺得大家一定是把方倩的冷笑當成了微笑,一定,一定是眼花了。可那天,當雲緋和方倩在路上狹路相逢之後,方倩居然給了她一個微笑,頓時把雲緋驚得忍不住抬頭看了下天。

太陽的運行軌跡很正常啊,覺得沒有逆反啊,為什麼方倩會這樣?!

雲緋將這一反常行為告訴溫衍的時候,溫衍正在研磨藥草,聽見雲緋的話後,他給了一個沒有反應的反應:“身體好了心情好了吧。”

“事有反常即為妖,我覺得她不對勁。”雲緋托著下巴看著溫衍,斷言道。

溫衍抬頭瞅了她一眼,笑著問:“你覺得她是什麼妖?”

“呃……蛇妖?不不不,蛇妖比她妖嬈;狐狸?不對,狐狸精更嫵媚;鳥妖?鳥妖要是像她這麼高冷,早凍死了……”雲緋在那裏掰著指頭數了一個又一個,然後自己反駁了一個又一個,不知道到第幾個時,溫衍抱著藥碾走到她麵前,敲了敲她的腦袋,低眸含笑瞧著她。

“師傅?”雲緋抬頭看他,不明所以。

溫衍指了指手裏的藥碾,說:“我看你這麼閑,與其浪費時間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如幫我磨藥吧。”

雲緋抽了抽嘴角,乖乖地接過了藥碾,嘴裏嘀咕道:“這些讓別人做就好了,為什麼要自己來啊。”

溫衍笑著掀開下擺,在一旁坐下,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除了磨藥,你還有別的事情可做嗎?”

呃……自己好像是挺閑的。

雲緋一邊用藥臼碾著藥草,一邊看著外麵明晃晃的陽光,暗想如今天氣已經慢慢轉涼,不出去玩一玩簡直太浪費啊。於是,她向溫衍提議道:“師傅,磨完藥了,我們去甘泉鎮上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