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雲緋的差點摔倒,溫衍到底是沒有繼續優哉遊哉的了。他也站了起來,雲緋隻看見他伸手輕輕一拉,真的隻是那麼輕輕一拉,簡疏白……就站起來了。
雲緋瞪大了眼。
溫衍勾了勾嘴角,道:“師傅這本是,你學不來的。”說完,他又吩咐道:“找兩個人來,把你死豬一樣沉的師兄抬回去。”
雲緋窘了下,向被稱作“死豬”的師兄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在兩個弟子的幫助下,簡疏白被抬回了房間。
雲緋命人去打水,自己則幫著簡疏白理了理衣服,蓋上被子。過了一會兒,打水的人回來了,她沒有回頭,隻是向身後說道:“把帕子打濕一下。”
結果回答雲緋的是一個清脆的聲音,“帕子在哪兒?”
雲緋一愣,回頭看去,卻見端著銅盆進來的竟然是嶽嘉怡。
“嘉怡?”雲緋看著嶽嘉怡驚訝出聲,“你怎麼來了?”
嶽嘉怡笑了笑,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在打冷水的時候,看見有位小哥過來,說是給皇上打水的,我……我就過來看看。”
雲緋看了看嶽嘉怡,又扭頭看了看自家師兄,腦子裏冒出兩個字:孽緣。“雲,雲緋姐姐……”見雲緋一直盯著自己在看,嶽嘉怡被看得渾身汗毛都要發出抗議了,忍不住喚了聲。
雲緋應了聲,嶽嘉怡又忐忑地問:“帕,帕子在哪兒?”
對吼,她差點忘記了自家那位喝得跟死豬似的師兄了。
於是雲緋對她笑了笑,沒有說話,徑直去取了帕子過來,走到打好了水的銅盆前,將帕子浸了進去,揉了揉,提起,擰幹。轉頭時,嶽嘉怡還在旁邊看著,正盯著她的手。
“怎麼了?”雲緋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正常啊。
嶽嘉怡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雲緋挑了挑眉,又問:“在這兒站著幹什麼?不回去把你的眼睛敷一敷?”
聽到這話,嶽嘉怡才想起自己還腫著的眼睛,忙抬手下意識地擋住。雲緋看見她的動作忍不住笑了一聲,說:“看都看見了,現在擋起來還有什麼用?”
嶽嘉怡訥訥地放下手,手指垂在身前,無意識地交叉著。
看著嶽嘉怡這樣,雲緋歎了口氣,忽然將用冷水浸透過的帕子朝她臉上按去。嶽嘉怡被雲緋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躲,卻被雲緋一把按住肩膀,她忙一閉眼,接著,眼睛上就落上一道冰涼。
“得了,過去敷敷眼睛吧。”說著,雲緋把她往旁邊一推,剛剛推到一張椅子旁邊,“師兄那邊我先擦著,敷好了眼睛再過來。”
說完,雲緋就鬆開了手。感覺到帕子從眼睛上滑落,嶽嘉怡忙抬手接住,透過縫隙,她看見雲緋重新取了塊帕子,再一次浸泡道冷水裏,拎起,擰幹,動作一氣嗬成。
嶽嘉怡閉上眼,聽話地拿帕子敷眼睛。冰涼的溫度透過肌]膚滲透進眼皮裏,慢慢地緩解了一些脹熱。
房間裏一時安靜異常,嶽嘉怡雖然閉著眼睛,但耳朵靈敏得很,一直捕捉著雲緋的動作。直到按著的巾帕被人一把抽走,忽然強烈的光照射過來,她抬手遮住眼,聽見雲緋在耳邊低低笑道:“這麼關心師兄啊,那接下來交給你嘍。”
嶽嘉怡拿開手,睜開眼,見雲緋正低著頭對著自己笑,如水的眸子裏漾著了然的笑意,倒是讓她一下子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