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窗裏紅窗簾透過的微弱的燭光下,吉德瞅見一張白臉呲著牙緊閉雙眼,在默默承受著天上霡(mài)霂(mù)。吉德原以為是二滑屁跟三嘎蛋窗下聽聲瞎鬧唄,嗤嗤著嚷嚷:“你個臭小子俺叫你偷聽,先喝你哥俺的燒酒吧!”那人也不搭話,就想蹬靠西牆的雞窩扒牆逃跑。吉德大聲說:“俺叫你跑,嗤你個狗尿台!”那人剛蹬上雞窩頂蓋趴到牆上,被從靠牆邊前院通往後院果菜園的過道裏衝出的三個人影,餓狼撲食的拽了下來。

三人不是別人,是吉盛和二滑屁跟三嘎蛋。

沮喪的吉盛覺得沒臉回屋,就拉上二滑屁跟三嘎蛋到後果菜園裏嘮扯閑嗑。無非嘮些是吉盛擔心從今往後在哥嫂麵前抬不起頭的破事兒。二滑屁跟三嘎蛋勸說的瞎扯。算啥多大呀**事兒,拉出的屎還能往回坐呀,請神不能送神的小樣兒?挨兩下打挨兩聲罵,也就臉皮一紅就過去了。吉盛分辯的強調說,隻怕請神容易送神難啊?這個玩笑開的太那個了,過火!仨人窩在老桃樹下的地上摸黑,你一句俺一句的嘮呢,聽見吉德說的話,就順毛道繞過後窗下秸稈垛兒,衝出過道抓住那個人。那人知道身陷險境,就向赤個上身兒提溜褲子的吉德求饒的乞求,“姑爺,俺是娘家人,叫黃天霸。俺就想湊湊熱鬧,沒別的意思,俺不鬧了行不?”吉德問:“娘家客俺都送走了,你咋刹下來了呢?再說了,咱這哈也沒有娘家人鬧洞房偷聽聲的風俗啊,那不糟燼你娘家人臉呢嗎?俺看你就不是啥正裝娘家人兒,準是個村裏炕頭的混混兒?快走吧,別在這哈丟人現眼了?老三,送他走!你們倆也回家該睡了?”

等吉德回屋,春芽已把自個兒裹在大紅緞子被裏了,捂得臉紅潤潤的像帶露的桃花,花蕊的眼神張揚的等待蜂蝶的覓食。吉德進門就說:“無賴!”春芽說:“黃天霸吧,他竟拉壞屎?全村人沒有不膈應他的,狗東西!”吉德坐在炕沿上,不是心思地說:“林大啥鳥都有,還‘黃天霸’呢,那**早死了,這麼個現世物?”春芽伸出白藕般的一條胳膊,拽拽吉德的褲子說:“管他呢,睡哦了。”吉德褪著褲子說:“這潑尿尿的,嗤那老小子一臉?哈哈,這叫天不報人報啊!”

吉德蟒蛇一樣吱溜鑽進春芽的被窩兒,春芽捂得濕潤膩滑的身體,就勢拱進吉德的懷裏,兩墩團團乎乎的雀鴿貼餅子似的黏在吉德厚實的胸膛,曲蛇(蚯蚓)一樣滾扭著柳腰,嚶嚶的發出誘人的嘻吟;吉德憐香惜玉的緊緊摟住油麵條般的春芽,呼吸急促的膨脹,爆裂得張大嘴巴裹住春芽柔熱的帶有三鮮餡餃子味的嘴唇,貪婪的吮著;春芽也跨過大姑娘的忸怩作態,勇敢地向做個女人的彼岸衝刺,小小的舌尖兒,試探著細細地進入吉德帶有酒氣的舌腔,吉德生疏的而又渴望的吮吸螺螄肉一樣的吮實,加力,收攏,裹緊,拉長,春芽略感痛癢地又愉悅地忍受著,漸浙的、漸漸的,春芽覺得舌頭像似情惑傀儡似的要脫離自個兒的口腔,像一塊汆肉要被餓狼吞噬掉了,就欻吉德換氣那一刹間,急速將火哧火燎的舌頭收縮回口腔,吉德不舍的想裹吸回春芽的口條,由於用力過猛,倒吸了一嘴的口水,嗆了嗓子,摳摳的咳嗽兩聲,春芽春心大發,嚷囔地說:“俺要做女人!”兩人隻有爔(xī)燊(shēn),沒有膽卻,懷著希奇,盲瞎,未知,衝動,沆(hang)瀣(xiè)一氣,甮(fèng)誰引領,吉德兒馬駒初上套,春芽小騍馬剛駕轅,一同駕馭夢寐以求的這掛幻夢幻影的馬車,一路陌生的顛狂,不免打焐,敗道,南轅北轍,北轍南轅,兒馬打響鼻,騍馬眼流淚,丟盔卸甲地噗咚噗嗵達到彼岸,奔向巔峰.......

“蛤蟆背蛤蟆搗泡沫沫為孵卵,人搗蒜末為的啥呢?”

“哈哈……為的啥,蘸餃子吃唄!”

“你啊,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是雲裏霧裏的龍,俺是地上的黃花骨朵,你不下雨,花兒不開,你下雨了,花兒開,蕊紅了。”

“哦,咦?”

春芽怩作地一笑,“瞅你累的,喘籲籲的。”說著扯出墊在身下的白絹布瞅著,殷紅殷紅的,如玫瑰花,吉德看了,“哎呀俺的娘啊,咋啦這?”春芽一臉的暮色,“瞅你那傻樣兒,這叫見喜啦!是你把俺十八年的黃花骨朵,潤開了。這要擱皇宮大內和高門大戶人家,都有喜娘看驗的。如果圓房沒有見喜,在皇宮必杖死,在大戶人家必休了。這喜,是搽在俺臉上的胭脂粉呀!假如沒有這喜兒,你娘明兒一大早就得休了俺,從此俺就沒臉在這個世上活了?”吉德頭依偎在春芽的懷裏說:“啊,才你死活不叫俺看的,就是這塊白絹布啊?”春芽摸著吉德的臉說:“是啊,這喜絹,要人命的。俺這女兒身,叫你那啥了,俺女兒家的身子再也找不回來了,俺活是你吉家的人,死是你吉家的鬼,咱公母倆一根秧兩個瓜,你敬俺一尺,俺還你一丈,你奔生活,俺持好家過好日子,白頭到老。俺當好你吉家的賢妻良母,孝順公婆,善待弟妹,全家和和睦睦,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叫誰瞅了都眼饞,豎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