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這麝香是多少個呀,得有個數吧?”良莠為消除懷疑,試探問數目看能對上不,“這金貴玩意兒,我自個兒拿到外頭要叫大風刮跑少一個,那我咋說呀?剋嚼子的嘴,咋說得清啊這個我?”
“良外櫃,你聽好嘍!”吉德兩眼犀利劈山的盯著良莠,一個字一咬牙地崩著說:“一百九十三個!”
“一百九十三個?棒槌當針(真)?”良莠鬼神眼地轉轉,擱心說:‘數不對,多了三十二個?’眼神落在吉德臉上,盯盯的琢磨。良莠看吉德一臉的坦然,又聽吉德斬釘截鐵地說:“沒錯!請良外櫃一個個兒數一數。”良莠眼珠子一抹,“我是得數一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說著,一甩彈直裰的大襟,哈腰貓眼地一個一個真的數了起來。數完了,誇讚地探詢,“大掌櫃的,這麝香貨色不錯,幹粉囊結,挺足興的。不知這麝香他倆擱哪旮子弄的?”
“擱哪旮子弄來的,你還有臉問?”良瑞歪頭斜瞪眼地瞅著良莠說:“還有哪旮子有這好貨色的麝香,沒長腦袋,香獐子溝唄!”
“啊?”良瑞臉色慘然,心裏全明白了。
“你啊啥你,咋拉你?”良瑞看良莠異常表現,未免對良莠起了疑心,“香獐子溝就那屁大旮子,你不也去了嗎,見過這兩位小爺沒有啊?”
吉德從良莠的突然出現,對意想不到的急轉直下的局勢正拿戥子撥弄秤砣,吃不準該如何擺對這錯綜複雜的定關星,看良瑞問良莠頂腚門子的事兒,怕良莠狗急跳牆,反咬一口,這事兒無憑無證的就會狗咬狗如同跳進一鍋粥裏,胡拉不清了,叫良瑞心裏更犯嘀咕了,就搶先說:“俺聽說過良外櫃的大名,可沒著過人影?”事以至此,與事無補,通光不能穿幫,擖哧起來也沒啥意思,越擖哧越攪渾不清,吉德不想再節外生枝了,卷進這齷齪的旋渦,就順良瑞說良莠被劫的話說,善意地替良莠扯謊,也是不想自個兒再攪和進去,反倒結怨良莠,惹惱了良瑞,痛快的事兒再添慪作,“俺倒聽說,良外櫃在俺之前在香獐子溝弄到一些麝香,半道叫胡子打劫了。俺呢,撿個老秋,拿貨易貨,價錢就長了上去,水漲船高,好歹刨炕洞拆鍋台的就弄了這些。良外櫃,你咋遭的劫俺不清楚。俺倒聽說,你雇的馬倌帶一個娘們跑回香獐子溝後說,是有個叫良莠的麝香叫胡子給劫了。大掌櫃,這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久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呢?夜道裏招小手,淨往****裏引,也是常有的事兒。俺來時,也險些叫人算計了。多虧俺走的正行的正,才化險為夷。小人就是損人,狗吃屎的揍性,你沒招沒惹它,它也會瘋狗的咬住你不放?這世上本來就是君子小人並存,就跟苞米杆子上的蟲子,它是依附你的甜汁生存。如果這世上沒有了君子,小人還能存在嗎?君子坦蕩蕩,小人常芨芨。君子常因小人的背後使絆子而煩惱,遭窩囊罪;小人也常因君子一條道跑到黑而困惑,絞盡腦汁的擠壞膿,咋樣爬肩頭上頭頂,還得怕摔下來,成為不恥的狗屎堆。不管君子小人,都不易,都為了生活。良外櫃,你說是不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