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2 / 3)

“上花轎啊知事大人,要彩禮也沒有拿哈的呀?”吉德麵上和藹可親的樣子,氣得那心就像要擲出的一塊石頭,他氣人嗬嗬地說:“這三十多項下聘的這稅那捐的,大人不都早收下了嗎?這人哪,你待嫁的婊子,還就得嫁了?你不嫁,鄧會長大人丟大砢磣這口氣咋咽?挪動的錢,能爛在賬上嗎?”

“哼,你小子乳臭未幹,剛吃上兩碗高粱米飯,就不知姓啥叫啥天高地厚了,你說啥呢?”唐拉稀氣哼哼地喘著大氣,衝吉德發問:“你說清嘍誰是婊子?”

“知事大人,晚生才疏學淺,你既然問俺,俺就班門弄斧了?”吉德不緊不慢的直瞅著唐拉稀,“婊子嘛,據我所知,人麵朝窗外瞅著像個人模人樣兒,不細瞅還真瞅不漏,可背後撅起的地場呢,比姐兒們還姐兒們的賣弄,這就是婊子!”

“你?你這是血口噴人!”唐拉稀氣得暴跳如雷,“你說我是婊子?我就是婊子了!”唐拉稀舞袖跺腳的對眾人吼叫,“你們這破事兒,本縣不管了!明個誰不開市,我拿槍杆子頂著你們開市。我倒要看看,榔頭砧子,誰硬?”說完,撅達撅達向縣衙門裏走去。

鄧猴子和崔武還有一大群官吏,緊隨其後攆著說:“唐知事,你別生氣,犯不上跟一個鱉羔子上火?這、這匪,這匪咱得剿。不剿,這些刺兒頭是不會開市的。唐知事、唐知事,你聽我說……”

“有理不在聲高嘛唐知事?”吉盛諞哧耍戲取笑地衝唐拉稀背後嚷叫,“別走啊,老太太疙瘩鬏,甩啥髻子呀唐知事?”

“大少爺,這缸頂的硬!對這號左右劃圓渾身拿不是當理說的人,繞來繞去的,就得揭疤見血的造他?”二掌櫃繃著吉德的雙肩,支持地說:“你不這麼逼他,他是不會上梃的。你看,就些熊警察,能是王福隊的個嗎?拿了錢也是白拿,他娘的都中飽私囊了。這氣跑了,看他唐拉稀和鄧猴子有啥壞屎拉?”

老轉軸子、小轉軸子、錢百萬、小摳兒、成士權、高大喝等一大幫掌櫃的,烀著吉德叫好。

“包餃子皮兒,小髻子不大,甩上了?咱們不能磨道驢管聽吆喝,得趁巫婆搗鬼作祟這工勁兒想出轍來。”二掌櫃提醒的瞅瞅大夥,“咱不能隻管這麼瞎鬧騰,得弄出個章法。一二三,張三李四的。”

“這對呀!”錢百萬附和地說:“就像錢莊存錢放貸一樣,不整出幾條章法,等著小鬼踹呀?”

“你別撿屁就是豆啊?”老轉軸子說錢百萬,“你倒帶出點兒粑粑星子呀?”

“有你在,我上哪撿豆去呀?”錢百萬莞爾一笑,半開玩笑的拿話頂撞老轉軸子,“那粑粑星子,你不吧嗒進你肚兒了嗎?”

“這開錢莊的,屬裏泛宛子的,一麵泛土,多暫也不吃虧,先弄個夠本?”老轉軸子滾著夾在肉嘟嘟眼眶裏王八似的小眼球兒,扒哧錢百萬,又沒事兒人的看似扯閑篇,“西北風冒煙兒雪,狗皮帽大破氈靴,肥豬佬開膛破肚,哼哧哧大嘴巴撅,這老虎吃火燒從哪下口啊?這頭一件,剿滅王福這損犢子!”

“這不來了一條,剿匪!剿滅匪患,還交他娘的保護費呀,去他姥姥屎的吧?”二掌櫃扳下手指說:“看誰再說?”

“俺看哪,順其民意,做筆成樣,這匪,知事肯定會剿,咱不提,鄧會長也會趕著知事剿匪的。匪剿滅剿不滅,那得看知事的良心?這剿匪的餉銀,咱商家得多拿昧心錢了。剿滅了呢,鄧會長氣難咽錢難還,咱們商家是樂不得的。剿不滅呢,遭殃的是咱們商家,樂不得的是鄧會長。胡子咋的得禿嚕點兒皮,他也算出了氣,轉回點兒麵子。贖票錢不用還了,都攤在咱商家身上了。有胡子在,這保護費你還得交。不交,誰知胡子啥點兒下手啊?還是那句話,破財免災!這樣看來,這剿匪就是一層窗戶紙了。大權在誰手啊,又誰再煽風點火呢,這裏扣啊,還用說了嗎?”吉德剝苞米皮兒的細掰哧:“那掌櫃們說了,這不白鬧騰了嗎?鬧沒有白鬧的,咱們弄清了一件事兒。官官相護,官匪勾結,挨宰的是咱商家!那咱們不能白白挨宰,得叫小鬼得瑟!商會一年到頭可沒少收咱們的錢財,咱們是糊塗廟裏的糊塗神,紙沒少燒,不知保佑了誰?查商會的賬,看誰貪汙挪用了咱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