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 / 3)

鄧猴子從爛泥塘裏爬出來,咬牙拔掉別在後門的圓木棍兒,疼得他臉抽抽成包子褶,啊啊地站起來,提上水湯湯的褲子,劈腿咧胯地挪到馬前,蹬了幾次馬鐙,剛一跨腿,疼得他哎喲喲地撕肛拉腸,差點兒掉下馬來。屁股剛一沾馬鞍,針紮刀拉的,疼得他栽於馬下。這一墩,後門吱地穿出些稀溜屎。鄧猴子趴在地上,又氣又恨,又羞又臊,“我叫你遛達人家娘們前門像走平道似的,今兒你也嚐到挨日後門子的滋味了吧?”嘿呦嘿喲,哪夥人呢,下手這麼損?這夥人不像胡子,更不像蟊賊,就是混混,玩個流氓,太下流了?這不劫財,到劫我這大老爺們的色了咳?荒唐,太砢磣人了這個?“媽媽的,真是大犢子惹的禍,叫老子遭這埋汰大罪?”這口氣,哪說去,說出去我鄧會長還有臉活在這世上了啊?就人的恥笑,都叫你恐怖?啥叫打牙往肚子裏咽哪,這拉嗓子呀?鄧猴子想到這兒,不寒而栗!

不知忍痛多久,他想起兜裏還有福壽膏(大煙膏),就抖抖搜搜掏出放在嘴裏嚼咽下去。一會兒,疼痛減輕了,來了精神,騎上馬,他不敢放顛,那還是扯腸子的疼。

二十來裏的道,磨蹭到天蒙蒙放亮才到家。他沒敢去小老婆屋裏,摸進了大老婆大傻的炕上。大傻鼾睡得正香,叫鄧猴子伸過來冰涼的爪子嚇醒,說著下地點燈,“你抽哪趕風這一大早的,蹽回來幹啥,叫瓦子娘們踹了,啊?”大傻光溜的抖著粗圇墩大腰板子,“咋造的這個啊?誰呀,敢對你鄧會長下這毒手?”鄧猴子唉唉地趴在炕沿上,“吵吵個你媽腿呀,都你那倆寶貝兒子,還喳喳?”大傻扒下鄧猴子身上的埋汰衣服,“媽呀這臭,你叫人掏後門了,這一屁股的血?”鄧猴子嚷嚷地叫大傻快燒煙泡,鄧猴子抽上幾大口,大傻抹著鄧猴子的身子問:“老頭子,這得罪啥人了?”鄧猴子挪蹭下渾身都疼的身子說:“問你好兒子去?”大傻就怕鄧猴子提她的倆寶貝兒子,一提就頭疼。她知道她倆寶貝兒子不是省油的燈,老惹禍!

鄧猴子幾天不敢出屋,窩在家裏不停的拉血,也不敢叫郎中,抽大煙挺著。

咯咯的大雁,從鎮上飛過,鎮裏和土城牆上的楊樹葉子發黃了,天冷了,吉德走在大街上,碰見綢緞莊少掌櫃小轉軸子,兩人就到明月樓小啄。

閑聊中,從小轉軸嘴裏聽說,前兩天新開張的麵包房老毛子掌櫃的,來頭不一般,暗地裏搗咕軍火。

吉德打算冬天晚重操搗騰魚的舊業,再趁機碰運氣多弄些麝香,掙筆大錢,把已籌建的鋪子和宅院蓋得講究些。道上不太平,早想弄幾支槍帶在身上,正愁沒路子,聽小轉軸子這一說,正中下懷,心中一喜,又不太相信小轉軸子的酒嗑,將信將疑地問:“你擱哪尿道上聽到的呀?”小轉軸子肉嘟嘟隨根兒的附著臃腫肥肉的單皮眼,諞哧地剜吉德一下,扁扁肉肉的嘴唇說:“我從不扒瞎?前陣子,你被劉三虎綁後的十多天頭上吧,鄧猴子和馬六子也在這噶達喝酒,啊還有鄧猴子的跟屁蟲麻貓那小子。他倆說的,我耳朵長,聽真兒真的。”吉德一聽,樂樂地想起牛二和他學,他們哥幾個整治鄧猴子的事兒來,想起就樂。他感興趣地問:“咋說?”小轉軸子轉下綴有嘟嘟肉的短脖兒一挺下頦,得瑟地說:“莫名其妙,你偷樂啥呀,你有意思啊?這麵包房老毛子麵包師,說過去可抖了,是中東路局啥局長的啥法律顧問,那個局長後台倒了,這老小子沒了靠頭,就拿家裏祖傳的手藝,在哈爾濱開個麵包房維持生計。可不知咋的,和那邊的毛子紅黨瓜葛上了,叫官府嘎巴上了,這才躲到咱這小鎮上。這不算個啥,關鍵是他那幾個老毛子女招待,長的那個俊,跟牡丹花似的。其中一個小娘們,是俄國白匪啥啥諾夫的姘頭,手頭有一批軍火。那啥啥諾夫倒了,她跟那老毛子麵包師是老相識,就跑咱這噶達眯眯起來了。這還不算個啥,聽鄧猴子說,這小娘們和劉三虎還有一腿。那啥啥諾夫在黑龍江邊的大山裏藏的這批軍火,叫這小娘們找人運到啥地方了?她個小娘們,人生地不熟的咋整啊,就和萬裏河通的幾個賣笑的白俄娘們搭擱上了。這天正趕上劉三虎去開洋葷,這小娘們多打眼呀,一眼就叫劉三虎掏上了。這明白了吧?劉三虎一開始就沒安好心,送上嘴的一塊肥肉,那還哪有不幫忙的?這小娘們的軍火,就落在劉三虎手裏了。那小娘們也不糠蘿卜人,從劉三虎嘴裏又摳出一點點軍火,個個兒做起軍火生意了。說是她賣軍火的錢,都拿來添補他那倒台的情人了。這事兒呀,鄧猴子就沒拉好屎,想和馬六子連手,從那小娘們手裏,弄到這些軍火,一想那個拉夥。拉夥不行,就賣錢。馬六子沒敢答應,怕這小娘們和劉三虎吊膀子,遭劉三虎報複。這消息,可有準頭。聽鄧猴子說,他送給劉三虎一個姐兒,翠花樓的螢火蟲,做被窩裏的小貓兒,那劉三虎有啥貓膩,鄧猴子不知道啊?”

吉德聽了,思量一下,又和小轉軸子灌了幾盅,叫來老板娘,耳語了幾句,老板娘點著頭,笑笑走了。

小轉軸子瞪圓眼睛抿哧老板娘的提溜圓屁股,對吉德說開了老板娘的豔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