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3 / 3)

“那是鄧會長沒安好心,出你的洋相?”吉德告誡地說:“你往後少搭擱他,那人心術不正。”

“啊,你不說,我真把他當好人了。”涅爾金斯基略有感悟地俯首聽命,“咱這噶達有吉大少爺,我有靠頭,還怕個啥?”

“那猴子的,我見過,是不咋的,瞧著都叫人想吐。來,窩得嘎。”波麗亞科娃端著高腳玻璃杯,緊挨著吉德坐下,貼貼乎乎,一臉媚笑地說:“吉大少爺,我們漂流在異國他鄉,身孤影隻,還需吉大少爺多提攜呀?”

“客氣啥,誰跟誰呀,俺跟涅爾金斯基那老有交情了?”吉德側躲著身子,衝波麗亞科娃說,又瞅瞅涅爾金斯基,“在哈爾濱,俺跟人鬥仇,遭人汙賴,說俺倒賣大煙,涅爾金斯基去了,那甩頭,叫俺仇家,龜孫子的,嘎巴不出話來。”

“他是大律師,專門玩嘴皮子的。”波麗亞科娃脅肩諂笑,“那嘴可會說了,哄得你團團轉,不跟他上床都不行?咯咯……”

“波麗亞科娃可好瘋了。窩得嘎。”涅爾金斯基掩飾的聳聳圓溜兒的圓頭高鼻梁,跟吉德碰下杯,一仰而幹。吉德也禮貌地也跟波麗亞科娃碰下杯,也喝了下去。波麗亞科娃喜慶地邊喝邊向吉德獻殷勤,“大少爺是我見過的中國人中最帥的一個,太迷人啦!”一高興,翩然起舞,跳起了天鵝湖。涅爾金斯基也助興,倆人逗趣地賣弄,逗得吉德興奮地鼓掌叫好。跳完後,涅爾金斯基屁股剛挨到椅子,驚叫的“哎喲我的大咧巴烤過頭了”就跑出屋外。波麗亞科娃端著酒杯,一下子撲到吉德懷裏,粉臉在吉德臉上蹭蹭地親呢,“親愛的,我愛你!”法國玫瑰香水味的誘惑,使得吉德意誌力地躲避,輕輕推開波麗亞科娃,哄騙地說:“你很美波麗亞科娃!俺很尊重你,朋友,喝酒!”波麗亞科娃一眼勾勾的柔情,嬌聲嬌氣地說:“朋友,喝、喝酒!”

“波麗亞科娃,你去前頭看看。”涅爾金斯基撲啦兩手醭麵進屋,“瑪麗婭說,那幾個日本浪人吵吵叫你。”

“吉大少爺你坐啊!”波麗亞科娃衝著吉德抿嘴笑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優雅地一扭身,在涅爾金斯基臉上吻了一下,“別生氣,他們衝的是我,我會擺平的。”

“你太招人,浪的。”涅爾金斯基看波麗亞科娃優美的身影,晃晃頭,喝口窩得嘎後說:“大德小爺們,看到波麗亞科娃,想艾麗莎嗎?”

“嘿嘿,想歸想,鴻雁成行不成對,俄羅斯出美女呀!”吉德感慨地說:“大叔,俺有一件事兒,想和你商量啊?”

“什麼事兒,說吧!”涅爾金斯基吧嗒上木鬥克,挪到沙發上,坐在吉德一旁,“能做到的,大叔一定幫忙。打官司?”

“咱這噶達沒那麼文明,啥事兒是不講法理的。”吉德嗬嗬地一笑,“要想理直,得拿拳頭說話。誰拳頭硬,誰就是大爺!”吉德向涅爾金斯基身旁湊湊,“商會護送貨物,最怕的是蟊賊和胡子,缺家夥。這沒家夥,說話腰杆子也不硬,淨受人欺負,小命都懸?”

“啊,你想叫我幫你弄槍?”涅爾金斯基凝凝眸子,灰黃的眼仁,一動不動的瞅著吉德,“多少支,德國的還是東洋的?”

“你肯幫俺哪?”吉德高興的,手搭在涅爾金斯基大腿上,“五支德國鏡麵匣子;十支長槍,日本的三八大蓋;再有一挺歪把子更好。子彈多一些,二百發三百發,看你能弄多少了?”

“你等著。”涅爾金斯基拍拍吉德的手,叼著木鬥克站起來,“孩子,我去去就來。”說著,出了屋。

“那多謝了大叔!”吉德拿話送走了涅爾金斯基,站起來環視整個屋子。靠北窗戶下一張歐式的黃銅大床,鋪著亞麻的大白床單兒;床頭櫃上一壇老山炮酒,玻璃杯還剩下半杯,吉德拿起聞聞,烈烈地嗆鼻子,笑笑,自語地說:“這涅爾金斯基也喜歡這個地產貨?”吉德再看,南窗下地上一對大皮箱,幾件格條襯衫撒拉在箱子上麵;牆上掛著一幅鑲著歐式畫框的白樺林溪水涓涓的俄羅斯風景畫。一旁,有個橢圓形歐式寬鏡框裏,鑲著一張一位風貌漂亮的俄羅斯少婦的照片,身穿白色低胸晚禮服,顯得豐韻的栩栩如生。在鏡框上麵插著一枝幹枯萎謝的紅玫瑰花,“這一定是涅爾金斯基的妻子或情人吧!”吉德猜測地欣賞著鏡框裏的美人,歎羨地說:“異國無處不芙蓉啊,鬆花江畔也不少牡丹花霧中來,俯拾皆是!”

“嗬嗬,說妥了。”涅爾金斯基爽朗地大嗓門邁進屋,“這臭娘們,跟我還討價還價?”說著坐下說:“按你說的數,一手錢,一手貨,後個兒送來。”

“太好了!”吉德抓住涅爾金斯基毛茸茸的大手,搖搖晃晃地說:“走,大叔,明月樓,俺請客!”

“我可沒說你要?”涅爾金斯基詭詐地說著站起來,“我怕那個娘們沾上你,不好抖落啊!”

“俺木人石頭心,誰也別想嘎巴上俺?”吉德心知肚明涅爾金斯基說的指的是誰,哈哈地說:“花招蜜蜂,蜜蜂也有不喜歡蜜的。”

“我可不是怕你,我是怕艾麗莎罵我?”涅爾金斯基搭肩勾背地摟著吉德走著說:“艾麗莎可是個含苞帶露水的小妞兒,那娘們一個破貨,別玷汙了你小爺們純淨聖潔的靈魂?”

倆人嘻嘻哈哈,走過麵包房到門口時,波麗亞科娃掙脫幾個日本浪人的糾纏,攆著吉德喊:“吉大少爺哪去呀,還沒道個別呢?”吉德扭頭瞅一眼倚在門框上深情的波麗亞科娃,“俺還會來的。”就和涅爾金斯基,拍拍搭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