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3)

“這所做所想,前瞻!太前瞻了!”二掌櫃不失口誇讚,“三弟,你我算落套嘍!”二掌櫃推開窗戶,往後一看,指著,“三弟,你看,一目了然,這就是大少爺的三宮六院。”殷明喜看著,花牆月亮門,甬道兩側,一邊三個朝陽的獨立平房小院,別致有序。院牆後一溜的連脊的青磚大瓦房,六個煙囪,三套對麵屋。再往後,一溜有過檔子拉坷辮子草房前的大院,是馬棚、豬圈、雞窩、鴨舍。房後,對著過檔子,是個漆黑的後大門,兩圍牆角是大坯壘砌的炮樓,“這就是一座小皇宮啊!”二掌櫃哈哈地說:“誰不說呢。你看啊,這邊兒,三房太太一人一院;那邊兒啊,老二、老三、爹娘的。親戚夥計啥的住,那後邊的兩溜磚房,綽綽有餘啊!不過,這麼多家人連夥計,不能都開灶吧,那太浪費了?得有個公灶和一個大廳。”吉德指著角門西邊說:“那三間加個耳房,就是公灶和大廳,能擺四桌。”

殷明喜說咱們走下去看看,仨人又各處走走,看看,指指點點,遛達達出後大門。

殷明喜欻二掌櫃便尿,臉一抹,頭湊近吉德耳邊,低聲問:“大丫兒那孩子是咋回事兒?”吉德裝得一臉驚訝,“咋回事兒,不說撿的嗎?大舅,你聽著啥了?”殷明喜眼直直的,嗯嗯的點著頭,“大舅這可是門簾子裏的話,窗外的話,都是竊竊私語,這耳朵可得掛房簷上聽嘍!”殷明喜這一問,吉德是有些預料但也屬意料之外,大概是出於對大丫兒的關心吧,能往俺身上想嗎?看那話裏話外,像是有所提示個啥在裏麵,似有叫俺說出實情的意思。

“這大丫兒啊,能是誰呢?”殷明喜像似有意的個個兒磨嘰,實又有有意說給吉德聽的意味,大有引蛇出洞的拿話誘導,“你大舅媽那眼睛,能逃不過嗎?”吉德聽明白了,是大舅媽懷疑上了,跟大舅說了,大舅擔心這事兒跟個個兒有染,拿話蹚道。不過,這話裏有一點,這孩子是大丫兒生的是夯實了,隻是不知孩子爹是誰的疑問。

“大舅,老魚鷹爺爺也是,這不給大丫兒添堵嗎?姑娘家家的,勒帶個孩子,遭人白眼是情裏之中的事兒,你不用太費心思了?是好是賴,都走到了這一步,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沒啥好尋思的。”吉德嘴上這麼說,眼睛一直在殷明喜臉上磨嘰打轉轉,“大德子,你說這孩子,啊俺是說如果啊,你大舅媽說那小孩子的一雙眼睛特像俺的一雙眼睛,你說天下能有這麼湊巧的事兒嗎?千人千麵,可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哪會有這種奇事兒呢?那隻有一點,猴有猴眼,鼠有鼠目,血緣遺傳!”殷明喜這話可叫大有畫龍點睛之妙,再明白不過了。“大舅,你說俺這雙眼睛像誰?”殷明喜造的眼睛一哏嘍,“像誰?”殷明喜真想脫口而出,‘像俺!’可這能說嗎?殷明喜打锛兒,“這?啊外甥像舅舅的天經地意,正常。俗話不說,三代不離姥姥根兒嗎?”吉德拍手笑彎腰的掩飾心虛,就話說話,打馬虎眼,“這就對了!俺像大舅,大丫兒妹子那孩子像俺不正常嗎,俺是她舅啊?”

殷明喜多明白的人哪,這再明白不過了,還用直說嗎?就再不明白,也明白了個八九啊!你像舅,大丫兒的孩子也像舅?俺這舅是假的,爹頂個舅名,是你的親爹呀?你那舅是啥呀,是幹的。哎呀娘喲,不會也像俺這個大舅,是親爹吧?驀然驚醒的殷明喜點著頭,不敢再往下想,按這個邏輯推下去,再想就把個個兒的老底兒抖落出來了。看吉德那得了便宜賣了乖的樣子,好賴吉德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這都是個個兒撂棍子打花子,自作聰明的惹火燒身啊?個個兒一頭虱子,就裝和尙了啊?既然都打囫圇語,看來都有難言之隱哪,彼此彼此,隻是不好說破。還說誰呀,上梁不正下梁歪,這不都是婚外情嗎,誰說誰呀?俺的婚外情,苦了,橫不能把一個姑子娶到家吧?德兒,你還有救,把大丫兒娶回來不就完了嗎?羊一個也是放,兩個羊也是趕,多一個大丫兒也不算多,也就多一雙筷子唄!

這一幕,父對子、‘子對父’,遮遮掩掩,透著愛昧,拿舅舅當褯子,叫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舅舅糊弄外甥,外甥糊弄舅舅,舅舅就是外甥(女)的親爹,糊弄的是誰呀,都******拿女人的眼淚當酒喝了。

這真是有冤枉的。這最冤枉的就是真的舅舅了。天下的婚外情,生了私生子,都拿舅舅這個叫人親切的稱謂作掩蓋,這不是拿娘家人不當外人嗎?埋汰的是誰呀?

殷明喜和吉德,麻杆打狼,兩頭害怕!又是綠豆蠅親嘴兒,誰也不挑!更是拉拉蛄趟地,嗑秧!

殷明喜瞅眼吉德似有尷尬,口是心非,“你這舅啊,也算個吧!”吉德看殷明喜也似尷尬,“啥叫算個呀?不就是有說道嗎?”

“你們一個大舅一個外甥的,又嘎搭啥牙呢?”二掌櫃抖抖沒係舒服的大抿腰綢褲,從過檔子走過來,“哎大少爺,那茅樓和豬圈一個糞坑,挖的太淺了,幾天就得冒漾。你得再叫人,挖挖。那蓋也不能用木板釘的,有縫。那一到熱天,漚的,太臭!你得拿白灰揣烏拉草,再加上鐵條托一個一塊蘊兒的,那蓋上,才嚴實合縫,不冒臭味。”

“二哥,俺正為大德子慮慮呢。”二掌櫃裝著煙,拿眼睛問殷明喜你慮慮啥?“你看,大德子這鋪子馬上要開張了,這船哪,沒個掌舵的可不行啊?舉賢不避親,你連個大糞坑都操心,不如過大德子這邊兒,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