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俺看,該用!”二掌櫃拿砣地拍著椅子扶手,“這筆錢,賬,當初就記在胡子身上了。另外這筆錢,神秘人就是給了大少爺。再就是,你用不用,曲老三他都不管,心意到了。”
“問問曲老三?”吉盛說。
“問曲老三,他不會成認有這回事兒的。因為,曲老三是暗中相助,不想叫你說他好?你心有就有,沒有就拉倒。至於神秘人他會一口否認,不知道?他成認了,那神秘人就不神秘了?曲老三他就是想叫這事兒,神兮兮的。助你一臂,不圖報!”二掌櫃說。
“不會是下底鉤吧?”吉盛問。
“下啥底鉤啊?這筆錢,曲老三事先又不知道,是神秘人作的主,又不是曲老三指使的。別亂猜度,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曲老三不是那樣的人?”吉德反駁說。
“曲老三他說過,他倒有成為一個正兒八經商人的想法。他陷入江湖不能自拔後,他看大德子行,隻有支持大德子實現他的報複了。這倒有,這裏不能說沒有他的影子?”殷明喜說。
“你繞來繞去,這筆錢該用了吧?”二掌櫃急咧的問。
“大舅的話,俺聽明白了。二叔又讚同。俺想好了,先用。用完了,如數再歸回。這筆錢,就作為應急之需,不能算做德增盛商號的股本。那買辦先付一半的貨款,剩下的運一船結一船,運完結清。缺口這塊,錢大掌櫃答應幫忙,咱有房產,他一點兒不擔心。”吉德說:“俺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拿小麥毛利的五厘,換回老毛子一萬根的木頭,也可拿一部分小麥頂木材。來回載,船不跑空,運費又省了一筆。一個錢當兩錢花,兩頭賺。這俺也是給杉木下一個眼罩,搶搶他的生意。”
“杉木拿掇你,不賣你房梁,你一趟富錦,倒叫你看到了商機。”二掌櫃哈哈地說:“杉木啊,都說東洋人鬼,天機算盡,反害了個個兒,叫大少爺發了財。”
“老毛子的木頭,八公尺六公尺長的,大人一抱粗,才一塊大洋一根,這裏還有賺頭。杉木早眼紅了。從老毛子那出海,運到東洋多近啊?”吉德說:“可東洋人為了北滿,窺視西伯利亞,出兵幫俄羅斯白匪打蘇俄紅軍,老毛子再好的木頭,杉木隻有眼瞅的份了,叫他望洋興歎吧!”
“師弟!師弟,月娥生了!” 彪九手拿馬鞭,急忙火燎的跑來,“大胖小子,足足八斤多。啊,大舅媽也在。”
“這到日子了嗎?”吉德驚喜的站起來問。
“到沒到日子我哪知道啊,那得問你個個兒呀?”彪九嘻哈地說著,拽起吉德就走,“你這師哥啊,想占俺的便宜?”吉德高興的跟彪九說著,連向抬腿就跑,“哎哎大德子,你忘了你大舅了你?”殷明喜合不攏嘴的叫著,腿可比誰跑的都快,“哎哎大哥俺還要采生呢!”吉盛拽上二掌櫃,“二叔你也別落後,還抻悠啥呀?”二掌櫃咧咧的嚷嚷,“拽啥拽呀,俺的鞋……”
幾匹快馬,飛馳到了吉德租的小院門前下了馬,吉德讓著殷明喜,一頭跨進堂屋,“兒子!兒子呢?”殷張氏眉開眼笑的從東屋迎出來,擋在屋門口,“瞅你高興的,唱蹦子啊?大德子你別急,瞅一身的涼風,大人小孩平安!”吉德手上扯著殷明喜夠夠的就要進,殷張氏擋著說:“一幫大老爺們的咋好闖產房啊,等著。”吉盛擦過殷張氏背後說著,“你們都大老爺們的就別……俺是小叔采生呢還要?”一嗤溜,就鑽進了屋。殷張氏扭頭說:“這孩子,你采生,那小孩兒還不得跟你一樣怕黑膽小呀?”殷明喜指指的說:“是啊,你橫扒豎擋的,咋叫盛子進屋了呢,這孩子非得膽小不可?”殷張氏喳喳的,“膽小就膽小,說這幹啥,說也來不及了?”吉德問屋裏誰在笑,“咋像小魚兒?”殷張氏說:“小魚兒一聽信兒,就跟俺跑來了。還有豔靈、好靈、藹靈和愛靈,一大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