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3 / 3)

“大鼠這話倒提醒了我,不用去老魚鷹家了,省得見著大丫兒難為情,直接去牛二家,編個理由,把小德交到牛二媽手,你們就撤梯兒。”

土撥鼠抱著孩子,和土狗子鬼鬼祟祟的去了二牛家。春花不放心,大鼠小鼠也鬧著去,春花就尾後跟著。

吉德從地上拉起牛二媽和大丫兒,苦勸的安慰著。牛二媽拉著吉德的手,“德子啊,你就是媽的親兒子,好好照顧好你這個妹子呀,別騸了媽的心啊!”吉德說:“俺的心,跟媽一樣,會好好照顧妹子的。”

二掌櫃這邊腦子一直轉個不停,他相信個個兒的判斷,不會錯。排除了牛二爹媽,那就在牛二這夥小哥們身上,“咱別等了,在圩子你們小哥們家找找,這興許……”牛二腦子馬上回想起在土狗子家喝完酒後,土狗子送他時說的話,‘我會叫你當不上這個舅,背那黑鍋?’

“土狗子!”

牛二扒拉開擠在屋門的眾人,朝外跑。眾人也向悟到了啥,也呼呼啦啦跟著。牛二出門,一眼看著土狗子和土撥鼠抱個繈褓進院。

土狗子和土撥鼠走到牛二家門口前,看見好幾匹坐騎和馬車,就認出了是誰的了。他倆膽怯了一下,說了兩句這禍惹大了,還是硬著頭皮進了院子,碰巧就像約好了似的,看見牛二喊著“土狗子”氣衝衝的衝出屋,和後麵燈光焐下的眾黑影。

土撥鼠腿一軟,抱著小德跪下,雙手托著繈褓。大丫兒跑過來,一愣的往後挓挲一下,好懸沒跩倒,牛二扶了一下,大丫兒瘋子一樣,抱過孩子,嗚嗚的貼在臉上,猛然站起,照土撥鼠臉上“呱”重重打了一大巴掌,扭頭跑回西屋。

大鼠、小鼠蹬上窗下倒扣的花筐,趴在他倆在窗戶紙偷偷摳的兩小窟窿,“小鼠看,咂咂!”小鼠舔著小嘴唇,把嘴貼在大鼠耳朵上小聲的餷咕,“媽媽為啥不叫咱倆吃咂咂了呀?”大鼠蹭下了花筐,拉下小鼠,“走,找姑姑吃咂去!”

這寸節,老魚鷹趕著毛驢車在門口下車,就衝院子裏嚷嚷,“大丫兒呀,我想起了啥,我夢裏恍恍惚惚夢見,是土撥鼠把小德抱走了!”老魚鷹堅信不疑了,“是土撥鼠幹的。”

土撥鼠跪在地上,牛二等一幫,木呆呆的站著,不說一句。

“這咋?”

二掌櫃上前攙著老魚鷹,喊著說:“老人家你費心了,土撥鼠把孩子送回來了!”老魚鷹說:“我說嗎恍惚的是他。”老魚鷹似想有點兒啥的,個個兒磨嘰,“不對呀,這大丫兒還不得恨我沒看好小德呀?這要結了怨,再不上我那去了咋整?這都怨這鼠眉鼠眼的,欺我老了,多貪了兩口,才偷走了孩子。”一想,生了大氣,拿驢鞭子指著土撥鼠,“損獸!你拍花子啊?你算哪根蔥哪瓣蒜哪,安的啥心,偷孩子想搗騰賣錢呀?”說完,舉起驢鞭子,雲鳳沒拉住,照土撥鼠就抽了下去,“我非抽死你這個無恩無義缺八輩大德的狗玩意兒?”土撥鼠抱頭躲躲的就想挨這鞭子,為好心辦錯事兒付出皮肉之苦的代價了,以解脫好心給大丫兒造成的傷害和眾人對他的誤解,“啪”一驢鞭子是抽了,是抽在鋌身而出春花身上,“魚鷹爺爺,你老糊塗了,咋不識好人心呢?大丫兒一個沒出門的大姑娘家,帶個撿來的小孩子往後咋整?土撥鼠是為大丫兒好,才下四濫的抱走了孩子。誰知道大丫兒這麼上心這孩子,要早知道這樣兒,何苦呢?”

“哪有勺子不碰鍋沿的,都是好心。”二掌櫃安慰春花一句,“還疼嗎?”

“啊,要這麼說,我還真錯怪了土撥鼠了?”老魚鷹撂下驢鞭子,“這孩子是……”老魚鷹瞅瞅吉德,把話又咽下去了,蔫巴了。牛二感激的扶起土撥鼠,拍拍土狗子,“是牛二哥的不對,叫你倆遭這不名大罪。”

吉德兩眼裏含著話,擎著的淚花像天上星星閃閃顫顫的,他歉疚疚的拍拍牛二,又一苦笑的碓土撥鼠一杵子,“大哥對不住你們了。”吉德又對春花笑笑,“抽疼了吧?你夠一說。能為土撥鼠扛這一鞭子,足見土撥鼠在你心目中的份量。你又一語驚人的道出事情的原委,誤會解除了,做得好啊!不是德哥說笑,要不這對雙棒兒,咋會死皮賴臉的吊在一棵梨樹上守著兩大牙梨呢,還是春花有奪人之處啊?”春花受寵若驚的低下頭,感動得掉下兩滴眼淚,心說:咱明白了,大丫兒為啥一意孤行的跟著你德哥呢,就這一句話,說得你人心暖暖的體貼,紅顏知己啊!這誰攤上了,誰也舍不得撒手啊這個?

彪九覺得心裏酸酸的,自語說:“這變戲法的孩子失而複得,要找不到,我得遭一輩子窩囊,替人背一輩子黑鍋!”

“姑娘,媽和爹就守在門口,有事兒招呼媽一聲。唉,可憐哪!”牛二媽和牛二爹心疼姑娘,不想離開的守在大丫兒門口,大鼠和小鼠拉手扭扭的要進屋,牛二媽哄著的不叫進,“小妹妹睡了,明兒個再玩。”大鼠張揚個小鼠眼的對牛二媽說:“牛奶奶騙人,小妹妹吃咂呢!”牛二媽想捂住大鼠嘴,已不趕趟了,叫牛二爹聽得真真切切,“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這丫頭?”牛二媽噯歎聲,推推牛二爹,“誰這一輩子不留點兒遺憾事兒呀,哪有那十全十美的。咱這丫頭就這命,任性,掙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