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1 / 3)

吉德站起,回頭瞭下春芽,又瞅兩眼柳月娥和小魚兒。大丫兒攙扶文靜師從禪房走過來,小魚兒湊近吉德耳朵說:“這回你全棵了。得瑟吧?你沒跟你大老婆提過你跟大丫兒也那個了?”吉德拿眼神說,‘沒!’小魚兒一努嘴,“還想瞞下去?”吉德茫然,“不知道!”小魚兒說:“豆腐皮兒,我給捅漏嘍?”吉德擱眼兒,‘你可別!’

“大丫兒也在。”吉德毫不猶豫地迎上前,先和麵淡如水的大丫兒略顯尷尬的搭個話,又射出一股邂逅驚喜的眼光,大丫兒抓住的一抿嘴,眼光又和吉德錯開了。他倆還是上次春芽剛來,吉德領春芽來見文靜師太偶見一次麵,就兩人再也沒幽會過。吉德雙手合掌,“阿彌陀佛!”就和文靜師太說:“文靜師太,今兒三十,俺和俺媳婦們還有孩子磕頭上香來了。”文靜師太用那種母愛的眼神瞄了吉德幾眼,對吉德身後的嬌妻美妾沒動一眼的眼皮,執掌於心,合攏雙眸,雙眼皮留痕,“施主,阿彌陀佛!” 大丫兒和春芽、柳月娥、小魚兒,都拿眼神打下招呼,微微笑了笑。

“文靜師太!”

“文靜師太!”

“文靜師太!”

“師太!”

“師太!”

文靜師太頓開雙眸,眼光一亮,潤唇顫巍巍,皓齒一欠,銀喉金開,“三位女施主,啊還有兩位小施主,這是全家來上香啊!”小魚兒親妮的,不惜外的湊上前,手托挽著文靜師太的胳膊說:“上香歸上香,也是由子,我們是想文靜師太了,想來看看。文靜師太看上去比頭年我們來那會兒健朗多了,臉色越來的潤澤紅亮容光煥發了。”文靜師太拍著小魚兒的手背,碰著了金鎦子,低頭略略一瞅,又看看吉德手上戴的金鎦子,一下子心熱乎乎的。這是她送給小魚兒和吉德定親的信物,龍鳳配。文靜師太看看春芽和柳月娥,又扭頭瞅一眼大丫兒。

依文靜師太作為婆婆的心態揣度評測,對小魚兒略偏心些。除小魚兒天然的花容月貌可和個個兒年輕時媲美就是影子一樣外,還有更重要的就是小魚兒外向型的性格,開朗、大方、活潑、豁達、執著、叛逆、聰慧、睿智,勇於衝破世俗,敢愛、敢恨、敢蹚大事兒,太和個個兒接近了,簡直杆兒就是一個人兒。尤其是小魚兒主動對愛的追求,鍥而不舍,勇往直前,太和個個兒當年大有異曲同工了。太叫她感動,太叫她迷惘,叫她喚起同病相憐,叫她一見到小魚兒就由衷的喜愛,才拿出珍藏多年心愛的婆婆給兒媳的龍鳳定親信物,表明心結,促成一樁看似好笑又跛腳的美滿婚姻。柳月娥的美,不像有的人美得打眼兒,一眼就叨破了皮兒,不能深看。柳月娥從骨子裏滲透出素淡的美,不浮華,一眼叨不透,越往深看越覺得美得幽深,叫她驚豔。柳月娥性格樸素內殮,具有大山裏人的堅韌,不張揚,能裝事兒,不顯山露水,好強不爭尖兒;容忍,不舍取;賢淑,多冷靜;沉穩,不多言;細膩,暗藏溫柔;主動不在明麵,枕頭功夫會叫一個男人服帖,這也是柳月娥能為所愛付出的美德。叫文靜師太心動的是,柳月娥她爹,舍命救了吉德一條命,使婚姻多了一層感恩報德的感情。春芽俊俏漂亮得耐人尋味,留給人更多的遐想夢幻。性格包容、忍耐、大度、拿事、顧家,跟殷明喜有些酷似,也是她鍾愛的典型黃縣人的古派。文靜師太敬佩春芽獨守空房幾年,毫無怨言的侍奉公婆的婦道。對大丫兒嗎,隔層窗戶紙,撲朔迷離,文靜師太從不妄評,憑天由人。叫文靜師太開心的是,瘸子屁股,邪門了,就是吉德妻妾同居一隅,從沒聽說過為爭風吃醋而打仗升天的事情發生。這除吉德駕馭得了外,還是妻妾都愛著吉德,各自又都有素養。

對遠離塵世的文靜師太,多年的一意潛心佛事,隻有一個初戀的情結,老在她掙紮渡越苦海攀爬極樂世界漫漫長路途中魂牽夢繞,不能釋懷;另一絲絲牽腸掛肚的牽掛就是從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親骨肉,使她心猿意馬的佛緣凡心,梆梆的木魚聲的震撼,也不能叫她從抓心撓肝的思念中擺脫出來,忘懷不了。從吉德的出現到身世一天比一天的明朗一步比一步的逼近,已就剩一層玻璃紙罩著了,她從對塵世的心灰意冷到有些死灰複燃的衝動,時時從莊嚴的誦經中順口念上兒女經,呼喚著德兒。德兒這個乳名,說是吉煙袋找算卦先生起的,那是牽強?是文靜抱定要舍棄兒子遁入空門那一刻,為對吉殷氏和吉煙袋公母倆的感恩報德,想到了用“德”字表達心境,就給吉德起了小名,德兒!

文靜師太看夜思夢想的兒子成家立業兒孫滿堂心中高興得顫抖,想開,看開,佛家也是平常心,隻要心中有佛,兒女情長穿腸過,心靜了,破天荒地咯咯笑了,笑得那樣蕩漾,“這女施主就是會哄人,說話叫人笑。老尼我瞅見你們個個風華月貌,一朵花似的,才知老尼不是當年了,老了。”小魚兒嬉笑說:“不老。文靜師太不用提當年,就現在,也把我們幾個比下去了。要當年,我們幾個就是小黃花,文靜師太就是那牡丹花,哪敢和文靜師太比呀?”文靜師太高興地活泛一笑,說了有生以來破天荒的祝福話,“滄桑歲月,叫香灰埋半截子了,年齡不饒人哪!再說了,老尼一個出家人,早看破紅塵,不思容顏,一心向佛,早日修正果金身。不過,施主全家對佛的虔誠,老尼還是願多加教化,保佑施主全家和和睦睦、兒女平平安安、夫妻恩恩愛愛、生意興旺發達!”

“過年了,虎頭俺給老佛祖你磕頭了。”

這甕聲甕氣的大嗓門,大殿都在回響。

虎頭抱個鞭子倚在殿門框上,看老姑子和少奶奶們扯著,個個兒磨唧,“互相吹毛,漂亮不漂亮,俊不俊的,吹燈不都那玩意兒嗎,一個**熊味!老姑幫子,細皮嫩肉的,嚐沒嚐著過爺們啥味,還兩說著呢?長那好看有啥用,都白瞎了,那還能修煉上極樂世界呀,全他娘的老達子唱戲——白搭了!”虎頭磨唧的走向佛龕,“俺娘說了,叫俺到廟上替她多磕兩頭,保佑大東家一家子平平安安。俺一家子,從大梅到二梅才有飯吃有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