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1 / 3)

“杉木君,這事兒可鬧大了?”山田拎個王八盒子槍進來,杉木擺手叫鬆木、石川和幾個浪人出去,“崔武出麵了,到警察暑找馬六子,沒找到,暴跳如雷,罵人了;保安軍也出動了,全城戒嚴!咱的人,十三個,全押到警察署。死的四個,我帶人想弄回來,可晚了一步,沒趕趟兒,叫崔武派警察抬到警察署了。活的、死的、手槍、火把、油桶,全弄到警察署。人證、物證,證據確鑿,官司打哪去,咱也是輸局了?”

“山田君,那我就沒救了,等了唄?”杉木氣急敗壞地說:“我玩完了,你還有腳後跟兒了嗎?”

“那就得摘清你?”

“咋摘,說的輕巧?”

“給領事發電報。一是推事兒,摘清你。就說一夥浪人喝多了酒,聚眾鬧事兒,砸了中國的商鋪,還放火,打傷中國商鋪夥計多人;二是不招惹千裏嗅和吉老大,勾結不勾結馬胡子,咱不提,把打死人的事兒全推在匪徒身上。鬆木不聽到匪徒自報家門了嘛,就說匪徒趁火打劫,打死咱四個人,叫警察抓走十三人。另外,叫領事向中國政府施壓,不許審判被抓日本公民,立即放人。還有攪混。要求中國政府,對慘遭匪徒殺害的日本公民,撫恤賠償,公開道歉!對殘害日本公民的匪徒,抓捕歸案,以命償命。最重要一條,你杉木君出麵,代表日本僑民,向千裏嗅和吉老大受到的驚擾公開賠禮道歉。這不公開表示你與此事無關,瞞天過海,澄清了這一碗渾水。叫千裏嗅和吉老大有氣刹不到你頭上,打掉牙不咽就含在嘴裏頭吧!”

“好啊山田君,好個丟卒保車呀!有理有據,又不掉咱大和民族的麵子,又撐了咱們的腰,還擋了千裏嗅和吉老大追究咱們責任的後路?關鍵是賠禮道歉這最後一招,人嘴兩扇皮,咋翻都是說,貓哭耗子,假慈悲,封住千裏嗅和吉老大的嘴。”杉木握住山田的手,眼浮淚花,“你可救了我。美枝子,發報!”

“我就這麼說嘛,你不聽?”美枝子勾剜杉木一眼,對山田投一眼佩服,“寡婦孩子都生了,非指胎孩兒問,你怎麼進肚兒的,有用嗎?”美枝子走開說:“這孩子生了,該怎麼處理才是正事兒。”

“杉木君,遠水不解近渴,那個馬六子,小白菜葉兒包老黃瓜,還裝啥嫩,百惠子一咕嘎就抽出他娘胎的骨髓,你先把馬六子提溜出被窩吧!”山田說:“拿荷葉當盾牌,也頂會事兒?你叫馬六子……”杉木俯首貼耳的不住點頭,嘴角露出別人無法察覺的一絲沾沾自得的冷笑,‘對馬六子這盤棋下的太妙了!’最後和山田兩人,露出了一臉的詭笑。

“一個裝啞巴。許以錢財和許諾立馬出監,叫被抓的浪人閉嘴。一口咬定,醉酒滋事。這事兒叫美枝子帶些吃喝以探監名義告之;一個裝聾子。公開賠禮道歉,不追究千裏嗅和吉老大勾結馬胡子打死浪人的責任,再給足麵子,對造成的損失給點兒適當補償,千裏嗅和吉老大顧慮中國官府對大日本的關係愛昧,也不想把事體整大,無非是給我一個下馬威,在中國地盤,告訴我你別莣我。我拉下臉皮,來出麵擺平;一個裝瞎子。崔武再‘棍兒’,能扛住上邊的壓力嗎?隻有乖乖的義正嚴詞一番,暖暖人心;一個裝小貓。馬六子擅離帥位泡日本妞兒,這就是耗子叫咱玩的把柄,咱叫馬六子咋****就得咋幹。要不捅出去,烏紗帽兒就戴到別人的頭上了?哈哈,山田君,你不愧為大日本的精英啊,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你等著,我這就去叫馬六子上套拉磨。”

杉木按山田的思路,捋完全部計謀,來到了秘室,跪在木榻上,輕輕敲了幾下格子花窗拉門的棱子,“馬署長!馬署長!沒驚著得回馬毒吧?”馬六子拱在百惠子懷裏睡得正香。百惠子聽見杉木叫聲,推著馬六子,“饞貓醒醒,耗子嗑門了。”馬六子嗯嗯唧唧的直往百惠子懷裏拱,不想挪窩。百惠子摟緊馬六子,哄著有意大聲說叫杉木聽見,“社長叫你,起來吧!”又柔情蜜意地小聲說:“天還早呢,咱玩咱的。”馬六子還真是聽話,推開了獨輪車。百惠子嬌嗔地嗯唧喊著,“社長!社長,看馬署長啊,…”

杉木這邊兒這個急呀,沒心思聽這靡靡的****,叫他六神無主的排山倒海,不由自主的拉開了個門縫,頭猛的擠進拉門縫兒,“噗咚”衝馬六子跪下,幹嚎假哭的說:“你在我這兒溫情軟玉的,外麵出人命的大事兒了馬署長,崔鎮長四下派人找你,要知你在我這兒,你就瀆職,頭上這紅頂子烏紗還能戴住了嗎,我是替你急呀?”馬六子聽杉木這一血唬,麵如土灰,倒吸一口涼氣,懸心到半空,渾身掉雞皮疙瘩,虎光個身子,繃著杉木雙臂膀兒抖著,吼著問:“瞅你鬻兒鬻女的樣子,咋回事兒呀你禿嚕清了舌頭,誰死了?”

杉木叫馬六子這一出整的倒嚇了一跳,忙扒拉開馬六子的胳膊,向百惠子一遞眼色,看百惠子撈起衣服摟住前胸,露著溜圓的兩扇屁蛋兒在杉木眼中消失後,才叫馬六子穿好衣服,親熱的搭肩摟著馬六子的脖子,“有個叫丁小的,來這找過你,叫我一腳踹了,沒事兒了。”杉木拍拍馬六子,“不過,還真出大事兒了。我們有夥浪人,二十幾個吧,這不過年嘛,喝多了,找茬刹邪火,就要放火燒殷氏皮貨行,也沒放成。德增盛也就燎了窗戶門,沒咋的。可叫鋪裏值更的夥計發現了,兩下打了一陣,我們的人少,沒打過,叫兩鋪子的夥計抓起了十三個。還有幾個逃脫了,道上,叫趁火打劫魚皮三的馬胡子給打死了四個。崔鎮長親自出馬,叫鋪子裏的夥計把抓我們的人押到你那兒了。死的,也叫你的人抬走了。”馬六子一聽頭都炸了,“哎呀我的媽呀”拍著後屁股,“這你說,叫我咋整啊?有幾個二百五啊,你說酗酒滋事,誰又不是拿光頭撞石頭,奸到那份去?要真說酗酒鬧事,也不娘們,咋專撿硬骨棒兒啃啊?就說酗酒滋事,這你們的人又被抓又被打死的,憑你們小日本在東北的勢力,啥橛子不敢撅呀,還怕一個老黃縣一個小黃縣嗎?叫你們的人滅了不就完了嗎,用得著我個小小警察署長嗎?貓不玩死耗子,你這是玩屎啊?咱這關係了,你還拿我馬六子不當根兒蔥,還叫我替你們刷屎盆子,再把髒水扣我馬六子頭上,你們小日本拿尖溜狗**揍的再奸,也別拿我當刳瓤的倭瓜呀?你拿的實心蘿卜叫我當糠蘿卜賣,這不明擺著一毛兩三毛六個不賣嗎?”杉木對馬六子壓根兒就是坐在屁股底下不放心,不過利用而矣。不管馬六子咋說叫他交出實底兒,他是咬定屎橛子不撒口了,啥麻花呀?“就是酗酒鬧事嗎,這是實情?”馬六子一聽,你們小日本吃那麼大虧,還一個勁兒往個個兒身上攬不是,這不明擺著,咬的越死,越是反常嗎?這裏除了不信任我馬六子外,那就是這裏包著偷奸養漢的大秘密,不可告人?啥酗酒鬧事啊,就是蓄意破壞。包子褶褶了,餃子露餡了,幹砸鍋了,人被抓了,褲兜放耗子,一審人犯不就啥都……啊,是叫我馬六子蓄意真案子當滋事假案審,或……啊?那……“是不是實情,你杉木君心裏清楚,我是在葫蘆裏。我向著你,那老倔巴登崔武、老黃縣殷明喜、小黃縣吉德,都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能饒了我嗎?你狗拉驢臉,老母豬大張嘴上下一磕達,就豁牙子啃西瓜給我出道,讓我大叫驢上道拉磨,我這不是豆腐包受夾板子嗎?我不向著你,咱馬六子這心也是擱肉堆擱血灌的,不落忍啊?我要警察打他爹,公事公辦!我就不追背後那個指使的那個人,你那夥浪人放火燒鋪子,按中國律條,殺人放火是大罪,都得蹲大獄!那叫胡子打死的,罪該應得,死是白死了,誰逗得起胡子啊?你咋想的,除丟卒保車外,還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追究那些浪人的刑責?我審,也得叫那些浪人配合。要不審,也不是沒法子,你得破費點兒,打通關節,……”杉木心說:‘這馬六子太奸佞了,難殼呀?那也是你的一廂猜測,叫我吐實情,我死也不會對你吐出半句真言,叫你掐我的尾巴根子?好,我就就你的猜想,順溝捋水走。’杉木想後,對馬六子說:“上頭的事兒,我來辦。這一畝三分地兒,你得鼎力相助,不許摻沙子?”馬六子叉腰,拍胸脯說:“我賊人賊心有賊膽兒,既然上了你的賊船,想撂漿不幹,你攥著我的小辮子,大頭小尾兒,我豁出一頭了,你說!”杉木擊掌大叫,“好!夠丈夫!那我就不藏不腋了,事成之後,我、我賞你一千塊大洋。”馬六子撇著眢(yuān)眼,一揚胳膊,嚚(yín)色狺(yní)狺地說:“你說這些不外道了嗎?你鋪銀子蹚河,我拿石頭墊腳,咱倆合手就玩玩老黃縣小黃縣。”杉木正色說:“你做你堂堂的署長,不用你出頭露麵,公事公辦。這叫明修棧道。不過,你得睜隻眼閉隻眼。這叫暗渡陳倉。”馬六子一激楞,“你就鴨直腸子,別老母豬腸子繞了?沒有這彎彎肚子我能撿這鐮刀頭吃嗎?說!”杉木一字一嘣,“捉、放、曹!”馬六子“啊”一聲,“這一出戲,你叫我睜眼裝不知道,你們要偷偷劫警察署,救出那些浪人?”杉木一拍馬六子肩頭,“正是!你想審,我叫你審不成,你不就脫了幹係了嗎?”馬六子點頭又搖頭,“在警局人犯逃跑,那我還不是失職嗎?”杉木說:“對啊!人犯跑了你不失職誰失職啊?這得來個苦肉計。我們的人,把你和看守的警察綁起來,那不欲蓋彌彰了嗎?”馬六子說:“好!就這麼著。多暫動手?”杉木說:“打鐵趁熱。這鬧騰一宿了,千裏嗅和吉老大也折騰累了,誰會想到咱們會來這一手啊?”馬六子一樂,“好!”杉木說:“你現在就到崔武那去領命。崔武要責問你,你就說你家鬧家務。你那太太和你那老母鬧別扭,打得要死要活。家醜不可外揚,才沒來告訴一聲。誰知出了這檔子事兒,你瀆職,請鎮長責罰。崔武正當用人之際,能咋的你,無非訓斥兩句,叫你辦好這個案子。你就表態,大罵日本浪人,秉公執法,定給中國人出這口惡氣?”馬六子讚同。杉木又說:“死的,就留你照看了。”馬六子問:“你們不一塊堆弄走啊?你這不拉屎不揩腚嗎,等我給你揩呀?”杉木冷笑,“你揩得了這個腚嗎?我們日本僑民是不能白死的。這是我們要挾你們政府的籌碼。屍首放在你警署一天,你官府就不消停一天。懲辦凶手,就落到你的頭上了。我會叫我們的日本僑民,一天到警署憑吊一次,直至事情圓滿解決。”馬六子說:“你也太不是玩意兒了,這不是拿不是當理說嗎?你們日本混混,放人家的火,叫人打死了,那罪該應得,憑啥熊我們政府啊,這不哈屁股欺負人嗎,憑啥呀?”杉木攥著拳頭衝馬六子晃一晃,一笑,“憑啥?就憑我們是日本人!”馬六子嘿嘿地披上皮大衣,“尻!拉屎攥拳頭,瞅把你得瑟的?我要是張大帥,慣得你們,沒邊了還,非全突突了你們,你還別不信?杉木君,別看你今天鬧得歡,總有一天拉清單,把你們小日本全滅了。”杉木小單薄眼皮一眨巴,“誰滅誰都備不住,那不是你我的事兒?咱倆呢,唱好這出‘捉放曹’就行了。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