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2 / 3)

“哈哈哈你虎啊,瞅瞅誰?”吉增感覺後腦勺沒了硬頂的感覺,就一個鷂子翻身撲向身後那人,搭肩攏背,奪下長瞄短槍,頂住那人後腦殼兒。那人仰天大笑,“哈哈……”

吉增一愣,那大老娘們也仰八叉的抖著胸脯大笑,美娃霍地從地上爬起來,忙摟住吉增,驚恐地瞪著大眼睛,丟魂落魄地張望著,“別怕美娃,有二哥呢。”趁吉增分神兒這一刹那,那人快的不行,一哈腰扭身,奪過吉增手中的槍,頂住了吉增的胸膛,“哈哈二少爺,乖點兒啊,省得大爺槍走火!”吉增傻愣眼地兩胳膊像大鵝往後奓開翅膀,護著美娃,“你、你……俺尻……魯大虎!”魯大虎把槍往腰裏一插,由於匆遽(jù),沒來得及紮寬皮腰帶,槍一禿嚕,砸在腳麵上,也沒顧,一張雙臂抱吉增,兩手無意搭在瑟瑟發抖美娃的身上。大老娘們瞅了,扭呱的拽開魯大虎的手一甩,一激啦,“這天鵝不是野雞野鴨子,是你鹹豬手亂摸瞎碰的嗎?”吉增這才一磨頭,一驚訝,“娃娃魚?”娃娃魚係著夾肢窩的瑣縻扣兒,一擰達,挑下吉增的下巴,“二少爺,還擼大點兒不了?”吉增捫心自問,“擼大點兒,還尿尿嘩嘩呢?”一碓魯大虎笑嗤,摟過美娃,“啊那都陳芝麻亂穀子了,還扯啥啦呀?這俺老婆美娃。三姓皮貨周家的千金小姐。瞅著,不賴吧!”吉增吹棒地抬著美娃,又諞哧地跟美娃介紹,“這倆是驢和豬,瞎混混!魯大哥,是江上綹子曲老三的手下。劈襠晃鈴鐺,不敲鍾,不打鑼,兩毛蛋兒當家!”魯大虎兩眼窩兒吊住兩眼兒罵,‘我尻,你小子?’吉增瞅魯大虎吊眼梢子,一梗脖兒,碾子一過的壓下眼皮,指著娃娃魚說:“這位可是女中梟雄。對爺們沒的說,就好這一口。賣大炕不收錢。人家都叫她娃娃魚。號稱男兒愁!白天蔫巴,黑天叫喚,悅來大車店的老板娘,曲老三在黑龍鎮的眼線。”美娃剛收回的魂,叫吉增又造下大碴粒子,又羞又澀的瞟向魯大虎和娃娃魚,點點頭。吉增吊下眼兒,“你倆啃豬槽子扒拉皮……那齁嘍板子?”娃娃魚浪浪地胳膊肘兒拐著魯大虎的肩倚著,“龍王身旁缺個老鱉護駕,八抬大轎請去了。王八鑽沙,魂還齁齁,不偷漢子咋整?老娘家門閑著,魯大虎就撞頭,牆上喂蠅子,地下喂蛐蛐的,可憐哪!”魯大虎垂下頭,拍拍吉增,“男女這玩意兒,偷著香,明了臭,遠了親,近了就要飯的豬哈拉巴,窮呱噠!隔三差五,截長補短,抱殘守缺唄,還蜜裏調油,老新鮮啦!你小倆口一天地老猴猴,不齁齁地咳嗽啊?”吉增看美娃羞的無地自容的樣子,“咳嗽,俺還打噴嚏呢?沒事兒,俺走了。”

“這下坎兒二當腰還有個鯉魚娘娘廟,你倆不知道吧?”魯大虎詭笑著說:“本來這鯉魚廟在龍王廟的後身兒,那年秋發大水,涮垮了江坎兒,鯉魚廟坐著就出溜下去了,一大塊老龜石托住了,沒栽到江裏去,這不天照應啊!這鯉魚廟怪就怪在,供的是鯉魚的老奶奶,龍王三太子的媽。人說求子可靈了,凡是生的都是龍子胎。二少爺、二少奶奶,你倆不去看看呀?”

“你倆別聽大虎涎皮賴臉的瞎扯,我和他還是在龍腚根兒上搞的呢,咋沒揣上個龍崽兒龍蛋的呢。天生就不是鳳巢能裝龍種的玩意兒?”

“就你,還鳳巢呢?你別拿雞說鳳凰,這不糟燼人呢嗎?”魯大虎擠咕著眼,又剜瞪下娃娃魚,“瞅瞅人家二少爺,龍墩身子,虎背熊腰。再看看人家二少奶奶,苗條身材一枝柳,蠻腰乍胸的。張飛一杆長蛇槍,那鳳巢啊,還不牛打江山馬坐殿,抱上幾個龍騰虎躍鳳展翅啊!”

吉增一杵子碓在魯大虎胸脯上,笑罵:“你哥哥的,你才牛打山江馬坐殿呢?”魯大虎哎喲哎呀的捂著胸脯,笑咧咧地說:“二少爺,走,那鯉魚精娘娘會念秘咒,一準的,叫你龍母結龍胎,橫空出世!”說著,不由吉增分說,拽著吉增就出了後門。

暈日不見了,暈霞一抹恢宏的天宇,不遠處大甩腕子,江水衝刷出的一個大江豁子外,是一大片廣袤披暈的濕地,蘆花蕩連綿,碧水蕩漾著金光粼粼,一群幾群十幾群的大雁、仙鶴、長脖老等棲棲的悠然覓食,時不時咯咯的啼鳴打破空壙的寧靜。順大江豁口旁的小毛道,下了江坎兒,果然一座不太大的廟宇臥在蒿草泥土中,還那麼崴嵬屹立,不見衰殘,“我不扒瞎吧!”吉增也是求子心切,信誠不二,回頭看娃娃魚攙著美娃下坎兒,喊道:“美娃,快點兒!”就進了廟,還真香灰堆滿大香爐,拴子的紅布啷當,纏滿了翹首仰天的鯉魚斑駁的全身。吉增看美娃邁進廟裏,一把拽過,也不管地上幹淨不幹淨,拉美娃跪下,虔誠地磕得地動山搖,咚咚的響。

“啊哈二少爺,心真誠啊,日月可鑒!”吉增尋聲音回頭,門口光亮襯射出一個虛虛幻幻的人影,“你是……”那人影抱拳,吉增拉起美娃,不慌不忙地拍打著美娃撥離蓋上的灰塵,頭夠夠的抬著,背光抹黑看不清,問著,“你又哪路神仙啊?”那人嗬嗬地說:“我可不是哪路神仙,隻地窨子裏一隻不長毛會盜洞的大耗子而已。”吉增一聽話裏有音,‘地窨子,還不長毛……你?’“啊哈哈呀 ‘救命啊’,是曲大當家啊!”那人哈哈握住吉增的雙手,“你不撅我一腳是不想認我了二少爺,久不見了!二少奶奶好啊?”美娃見是見過曲老三一麵,不太熟悉,“托曲大當家的福,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