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1 / 3)

眾人把冬至擁到桌前坐下,這人一杯,那人一盅的,灌開了。吉德把紅杏引到小魚兒眾姊妹的桌前,一一作了介紹。吉德欻空跟紅杏說:“王二麻子綹子的汪海,已順利打進護場隊,取得了鄧猴子的信任,混得不錯,還當上了手槍隊的隊長了。謝謝你啊!”紅杏調皮地說:“我要知道吉德,就是上牤牛山的那個吉德,我才下管呢,叫你個個兒去跟王大善人講去。”吉德說:“爐筒子拐脖兒,哪有你直接的好燒啊!”紅杏說:“王大善人要知道你發達成這樣了,準砸你的窯!”吉德一笑,“那冬至可沒飯碗了!哎,你爹媽還好嗎?”紅杏說:“能不好嘛,王大善人很講交情,照顧的可周到了。說咋的,胡子窩裏也出秀才,還是女秀才。”然後,百靈又領紅杏到殷張氏老輩人桌前,把紅杏介紹給大夥。

好戲連台,好事連連,殷明喜的壽典過後沒幾天,冬至和紅杏舉行了婚禮。冬至和紅杏的婚禮別具一格,很狂野也很浪漫,更是充滿溫馨。

結婚這天,吉德一幫哥們趕著月亮比日頭爬起的還早,踩著漸漸退去的星星,早早來到挨江邊的小樹林兒十棵大楊樹下。在楊樹上拉開一條條紅綢子,遠遠望去,綠綠的樹,樹葉滴噠著露珠兒,迎著習習霧靄,像小雀兒一樣翻飛;紅紅的綢子,被習習微風吹得婆娑起舞;紅綠相間,煞是喜慶好看。

吉德站在岸邊,遠遠望去,白的霧,綠的草,微波蕩漾的江水,宛如一條綠瑩瑩的玉帶,伸向白靄紅靄交融交織的東方。旭日徐徐,把半天白霧半條江水燒紅,漸漸的霧散,江麵上灑上一層鍍銀的銀光。

一葉小舟,靠江水邊邊逆水向十棵樹小樹林劃過來。漸漸的人的輪廓披著金黃的光輝看得清晰了。大丫兒劃著漿,老魚鷹摟著小德坐在舢舨子船頭,魚鷹奶奶坐在兩個魚簍後。

“哎大丫兒!”吉德向小船招著手喊,“哎魚來了!”大丫兒喊著,把船劃向沙灘,停靠了。吉德回頭向滿地打滾碾壓薅草的土狗子和土撥鼠喊:“抬魚去!”說著,先駿馬坐坡地衝下岸去。

“爹!”小德向吉德舞挓雙手,“剛剛起的網,全活蹦亂跳的大紅尾鯉子和大羅鍋鯉子。”

“小德站好嘍,別喀江裏去?”吉德撈著船頭,撈靠在沙灘上,拿過鐵錨摁在沙灘上,又用腳踩牢,先扶小德下船,又扶下老魚鷹,“沒少打呀魚鷹爺爺?”老魚鷹爺爺跳下船說:“今兒大喜日子不咋的,這魚齉噴了,拉網都費勁?”吉德夠夠的招手扶住了魚鷹奶奶,“慢點兒。魚鷹奶奶你一大早也去起網,多涼啊!”魚鷹奶奶扶扶著,坐下船頭,一出溜下了船,習慣的捋捋一頭黑發,又按按疙瘩鬏,“我不去,這老死頭子,光巴出溜的就把我薅出了被窩,叫陪他。這船晃晃悠悠的,我都夠夠的了?”吉德招手扶下大丫兒,“你也不攔著點兒,還折騰魚鷹奶奶?”大丫兒跳下船,“你可別說了,我攔,魚鷹爺爺兩眼不吃了我?人家老公母倆,粘乎著呢。”吉德哈哈說:“那魚鷹奶奶你埋怨啥呀,這不周瑜打黃蓋嘛,樂嗬的事兒?”魚鷹奶奶一抿吉德,“樂嗬的事兒,你咋不天天陪著大丫兒呢?淨高調嗓子不上樹,說人的章程?”

“誰又惹乎魚鷹奶奶了這是啊?”土狗子和土撥鼠跑過來,逗樂子問:“魚鷹爺爺你也是的,幹嘛老惹乎魚鷹奶奶啊?”魚鷹奶奶一抹土狗子,“你也是不是啥好東西!”土狗子嘿,“這是氣不順哪,賣豬肺子的,把我這買豬氣管的也捎帶上了?土撥鼠,咱倆抬魚吧!”老魚鷹從船邊沿兒,拽過半人多高的煙袋鍋裝上旱煙,坐在船頭抽著說:“往哪抬呀?就江水把魚搕了。江水燉江魚,這活就交你魚鷹奶奶、大丫兒和雲鳳,這仨人可拿手。別人,我還信不過呢,別糟盡了我的大鯉子魚?”土撥鼠嗬,“咱不動行了吧魚鷹爺爺?咱等吃現成的。”老魚鷹站起來,握拄著還冒煙的長煙袋,向土撥鼠招手,“過來!”土撥鼠過來問:“啥事說呀魚鷹爺爺?”老魚鷹說:“你把嘴張開。”土撥鼠覺警不對勁兒的問:“張嘴幹啥呀?”老魚鷹說:“我叫你張你就張,哪那些廢話呀?”土撥鼠說:“張飛還能耍關羽的大刀,張就張唄!”老魚鷹扳著土撥鼠張開的大嘴,認真又仔細的瞪著老眼瞅,“這牙口還沒長齊,臭哄哄的,吃啥魚呀?”

“哈哈……”

“這老爺子,調離人,還這個實成?” 土撥鼠呸呸的咧勾跑開,驚呼上當,“這真是小狐狸,叫老黃皮子欻了。”

老魚鷹拿長杆煙袋夠夠的,“我醢你小兔崽子!”又嗬嗬的,長煙袋拄著地,抽了兩口。

“撥鼠叔,魚鷹太爺爺,調離人可邪唬了,俺都上過他的當?” 小德拉著土撥鼠的手,嘻嘻地說:“魚鷹太奶奶,上的當更多?有回魚鷹太爺爺要放個烏糜屁,說不針啥東西紮了屁股了,魚鷹太奶奶扒眼兒的扒著魚鷹太爺爺屁股這個找啊,‘熥’一聲悶屁。這個臭,熏得呀魚鷹太奶奶,一高蹦到地下,打了十拉圈磨磨,還說喘氣有臭味呢。有好幾天,吃魚,就說這魚臭了。”

“這小丫頭可能徠玄了?”魚鷹奶奶從船頭拿下搕魚的菜板子,指著小德說:“我哪那麼說了?我說,這魚擱屁熏的臭哄哄的,還挺好吃呢。”

“哈哈……”

“籲籲,卸車啦!”虎頭拉一車木杆子羊皮到了。土撥鼠點下小德的頭,“你小丫崽子,心眼兒都長腦門子上去了!走嘍,搭撮羅子,當洞房啦!”

小樹林裏外一片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