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2 / 3)

張寶財那一大溜馬幫,招搖過市的,誰眼睛也不瞎,能不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嗎?

張寶財和牛二喝完酒,騎馬往客棧趕,一路很高興,哼哼的。貨出手順利,價錢也不低。張寶財覺得牛二很夠交情,是個哥們。就他一口價,人家牛二沒還價,太講究了。

到了客棧後院,張寶財下了馬,把烏珠穆沁馬交給馬倌,叮囑幾句,又到放貨的倉庫,拿鑰匙打開鎖,推門進去察看下貨,還挨個數了數,就走出倉庫鎖上門,沒走兩步,一個人上前跟張寶財打招呼,“張掌包的,別來無恙啊!”張寶財暈乎乎的借馬棚的馬燈光瞅瞅來人,黑乎乎的也瞅不清,就絎乎乎地說:“啊還好。你是……”來人說:“張掌包的好忘性啊,我你都不記得了,咱還在一塊堆兒喝過酒呢。”張寶財酒勁兒有點兒往上頂,醺醺然地說:“是嗎,麵荒的,記不太清了?”來人半拉半扯地攙扶著張寶財套近乎說:“哈哈貴人多忘事兒。這躺下還早,長夜頭子的。我作東,咱哥們泡泡澡去。”張寶財推辭地腳就跟來人走了,“那多不好啊,哪能叫你請客呢,還是我來吧!”

兩人搭肩摟背的就晃悠悠的到了美枝子浴湯,一進門,張寶財叫身穿和服的日本下女招待嚇了一大跳,“這啥地場,白煞臉吃死孩子嘴,咋都是日本娘們呢哥們?”來人詭秘地一笑,“這細嫩的日本娘們不比娃娃魚那大老娘們強百套啊,你就享享福吧!”張寶財嘴上謙辭,一對眼睛可溜向了日本下女,來人推搡著張寶財就叫日本下女誘惑的進了浴池,泡了搓,搓了按,按摩按的,爬了饅頭山。

“張掌包的暢服吧!”來人恰好在張寶財累得仰歪晾蛋地這功勁兒,拉門進了屋,張寶財忙迭的爬起來,羞臊地遙哪找個個兒衣服,來人拿過一件浴服遞給張寶財,“穿上,有人要見你。”張寶財臊臊地穿上浴服問:“誰呀,我這噶達不認識誰呀?”來人嘻皮笑臉地說:“你跑馬幫的,走的是五湖四海,結交的是天下朋友,哪就不興有個熟人了?”張寶財瞟瞪下這眼生的來人,心裏才犯嘀咕,這不是你給我下的啥賊套啊?嗨,一時暈乎,這是上了賊船了。挺著吧,誰叫你嘴饞吃天上掉的餡餅了呢?“這邊請張掌包的。”張寶財跟來人七拐八彎兒的進了個屋,一個留著小仁丹胡兒的日本人哈哈的接見了張寶財,“張君,幸會啊!”張寶財想,這是娘們騎木馬,要上刑了!“你是日本人!”來人介紹說:“這是鬆木洋行的東家,鬆木二郎。”張寶財哼哼唧唧地一屁股坐下,“鬆木鬆鼠的,你想拉啥屎就拉吧!”鬆木嘻哈地說:“看來張桑是個爽快人,那我就不繞彎子開門見山了。你那二十三馱鹽我買了。”張寶財橫橫著眼珠子,“啥,你買我的鹽?不行不行,你說晚了,我都賣給德增盛商號了。”鬆木說:“德增盛給你啥價,我可給的比德增盛的高。”張寶財心想小日本這是想火中取栗啊,就說:“這不是價錢高低的事兒,你拉屎能往回坐呀?”張寶財說著站起來,衝鬆木橫橫地說:“就是沒賣,我墊大道嘍,也不賣給你小日本?”說完,就拉門要走,從門外頂進兩個拿武士刀的浪人,逼視著張寶財,刷的抽出刀,架在張寶財脖子上,“張桑,你就從了吧!”鬆木踱過來,躬身軟和說著話,一雙狼眼刷著凶光溜著張寶財,“嗯!”張寶財死魚眼的盯住鬆木,“上墳不帶燒紙,你氣死祖宗我了?”鬆木向來人一遞眼色,來人把一梱日元塞進張寶財手裏,“沒虧你,這算好的錢你拿好,咱糗貨去吧!”就這樣,來人押著張寶財到客棧糗了貨。

“天上飛來的橫禍,我不是人,牛掌櫃對不住了?”張寶財跪著,抱拳說:“小日本缺大德的,我****八輩兒祖宗!”

“得了!”牛二一揮手,“我也是一時在氣頭上,張掌包的別見怪呀?”

“牛掌櫃這就走啊?”娃娃魚拿話送著牛二,扭頭向張寶財劃拉兩手,擠眉弄眼的招呼張寶財快送送牛二。張寶財光腳下地,噔噔幾步攆上牛二,“牛掌櫃,咱別因為這樁不愉快的事兒斷了咱們多年的念想吔,我再淘噔貨,還是先禁你這老主顧的。”牛二回頭說:“那鹽放在啥地場了,你還記得嗎?”張寶財哎哎的說:“影影綽綽,溜溜眼還記得起。”牛二貼張寶財耳語幾句,張寶財點頭。牛二走出屋,張寶財兩眼幹幹的目送著牛二,委坐在了地上。

牛二在馬上琢磨,鬆木這****的,趁火打劫,背後下刀子。啊,這抓鴨子掐脖子,是想斷絕了德增盛商號的後路啊!

兩天後,德增盛商號大門板上掛上了‘大粒海鹽有售’的牌子。

原來是牛二又重新暗中從鬆木洋行倉庫裏,奪回張寶財那批食鹽。

這夜,牛二帶領著櫃上的夥計拉著爬犁,跟著事先探好路的張寶財,來到鬆木洋行靠日本街後街的倉庫,彪九和當新郎才兩天的草爬子翻牆進了院子,把打更的老更倌綁了堵上嘴,打開大門,牛二和夥計拉爬犁進院,裝上堆在院角的鹽馱,人不知鬼不覺的拉回德增盛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