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1 / 3)

王福駐紮黑龍鎮後,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中偷偷窺視著他,叫他不淤作,成了心病。這護場隊雖說有曲老三盯著,一天不除,後患無窮啊!王福在馬上想,從山田能派護場隊的人去殺杉木這個真正的主子來看,鄧猴子的護場隊完全被山田操縱和控製了。杉木也就是個出錢擔名的冤大頭?據曲老三安插在護場隊裏的內線報,這護場隊擴編後,雖說不到一百人,可家夥精良先進,又經過山田德式的正規訓練,不可小覷啊!一旦小日本打來,這夥武裝肯定充當小日本的馬前卒,那可不利呀?王福想,這護場隊終究和小日本有瓜葛。我和曲老三出麵公開繳械不合適,也不合理。官兵出麵,屬於正當整肅非法武裝。王福想到這兒,決定找崔武嘮一嘮。

王福策馬拐向鎮府,沒承想迎麵碰上郝忠騎馬跑過來。郝忠看見了王福,王福也瞅見了郝忠,兩人不認識似的,誰也沒搭理誰,錯鐙擦身而過。

這要兩人說不認識吧,也是實情。在剿與被剿中較量過,應該說是老熟人了。可從來沒這麼近的四眼兒相對的謀麵,更別說搭話拉呱了。楚漢的紅眼冤家,見麵沒掏家夥,也算有合一槽子的意思。

兩人跑出有一竿子多遠,同時調轉了馬頭迎了上來。郝忠先開腔,“哎呀這不是王大當家的嗎,夠忙啊!”王福拱拱手說:“郝隊長,這是幹啥去呀?”

兩人尷尬地對著哈哈幾聲。

“兄弟不知天高地厚,鳩也不想占鵲巢,抱歉啊!”王福歉意地說。

“大當家的客氣了。我還沒謝你的搭救之恩,咋好說地盤不地盤的呢?鐵打的兵營,流水的兵,卑職也是職責所在。吉老大說了,胡子、官兵,咱們摟草不都為了打兔子嘛!大敵當前,就不分彼此了吧?”

“吉老大這個郎中,真會下瀉藥,一副就叫郝隊長小雞不鵮蛐蛐了?既然如此,咱胡子官兵就一個鼻孔穿一條褲子了,還請郝隊長站出來共謀打小日本的大計呀!”

“我一個沒娘的孩子,少帥扔下不管了,尾巴沒癤子哪來的膿啊?你是草頭王,人精馬壯,該咋辦就咋辦,你指哪我打哪,絕對不退縮。啊,我跟崔鎮長說了,也沒碰上你,我這就去把鄧猴子護場隊的槍械繳嘍,省得麻煩。”

“哎呀呀,咱們真是不謀而合呀!我也為這事兒想找崔鎮長說說呢,那就有勞郝隊長了。”

“這有崔鎮長的手諭,那我就去了。大當家的,哪天我做東。”

“祝郝隊長馬到成功!”

郝忠走了。王福看著郝忠的背影,感歎道:“這也是一員打小日本的虎將啊!可呀啊,油唆子,短煉!”緊接著,馬六子帶一隊巡邏警察過來,對王福哈哈說:“兩個冤家,吮上彼此嘴頭子了?咋說,也是炎黃揍的一母同胞啊!這回小日本敢打咱黑龍鎮,有王大當家的在,我敢打保票,準把小日本的屁股揍它個七裂八半兒的,拉拉淌血!”王福說:“你不貼告示懸賞一千塊大洋抓我啦?”馬六子一嗤溜,羞窘地說:“那是哪年的黃曆了,翻片兒了。崔鎮長說了,誰打小日本誰就是爺台!誰不打小日本就是狗熊!我馬六子崇拜你還崇拜不過來呢,哪還有那蚊子吞蠶蛾的膽啊?”王福說:“你想抓我,也等我打跑小日本再抓。我在一天,那一千塊大洋就是你的。不過啊,你別癩蛤蟆戴眼鏡裝紳士的說漂亮話,到時候你別喝尿的裝熊,可別說我虎頭蔓對你不客氣?”馬六子聽王福說這話,忙說:“大當家的,今兒我馬六子算走麥城了!不過呀,你草頭王,我地頭蛇,別把個個兒太當人了,咱都是人嘴舌頭尖兒上的罵貨,你再青布漂白,名聲也不太雅呀?抗日這壺酒啊,咱就喝吧!喝好了,英名遠揚。喝砸嘍,一臭萬年!”王福說:“我可不管香啊臭的。我是咽不下這口氣。小日本憑啥扯這犢子啊,中國沒人了?死絕了?他官家不打,咱打!咱頭上沒有隻會打鳴不下蛋的雞冠子,光頭大胡子一個,死都死過多少回了,還有啥好怕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我虎頭蔓就是個當胡子的賤命。打過官府,劫過東洋人的錢財,砸過大戶的鍋,搶過百姓的糧,啥沒幹過?就沒真槍實彈的打過小日本的腦瓜瓢兒,這回我得好好過過打小日本腦瓜瓢兒的癮,叫小日本有來無回,全窩老!”馬六子豎起個大拇指,低頭一笑,“胡子就是胡子,幹啥都不跟命算賬,仗義啊!我馬六子定助大當家的一臂之力,流芳千古!”王福說:“****,都說你馬六子壞,啥屎都拉。拉過****,拉過驢屎,就沒拉過人屎!”

“駕!駕!”

一架馬爬犁朝著王福和馬六子飛馳而來,華一絕抱著一個血葫蘆的頭,扯直脖兒的大喊大叫,“快點兒!快點兒!這血再不止住人就沒命啦!”吉德和吉盛還有孫二娘一大幫人,跟在馬爬犁後麵狂跑。馬六子攔住牛二,“喂,誰咋的啦?”牛二氣喘噓噓地說:“孫二娘給大夥送幹糧,一腳踩在剛剛夯實的城牆雪麵上,眼瞅就要跩下護城壕溝裏,殷大舅手急眼快的一個箭步衝上去,拽過孫二娘向後一甩,腳底一滑,就栽到兩丈多深壕溝裏了。腦袋磕在一塊砸夯的石頭上,人就昏過去了。滿腦滿臉的血,嚇死人了。虧華一絕在場,包紮一下。這不……”牛二沒說完,就追了上去。王福也一揮鞭子,攆了上去。馬六子愣一下神,也鴨子大甩胯,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