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喝得天璨地荒,酒醉人爛,神誌亢奮,高興得滿嘴胡嘞嘞。
“俺呀是一肚子的好心,恐怕德增盛叫鬼給擠兌黃嘍!可你那仨兒外甥狗啥玩意兒,一個比一個狼,他娘的就不上俺的磨道那個?那高調門兒吊的懸懸的老高了,俺都打怵那個?啥玩意兒大道理說的趕賣瓦盆的了,一套一套的。俺咋的呀,打粑粑膩的三兩歲小崽子呀?那大道理誰不懂咋的呀?他娘的還落小孩伢子一頓編排,埋汰誰呀啊這個?” 二掌櫃借酒勁兒蓋臉,衝著殷明喜發泄胸中的積憤。
“老燈台你賣啥諞呀?要不是仨小子把你逼上歪脖兒樹上,你能撈著那兩個肥顛顛的大鴨梨啃呀?你別得了便宜賣了乖,美的你去吧?” 殷明喜不著調的抓住二掌櫃小辮子說事兒取笑。
“老嗅,你這嘴呀,順後屁溝遛達出來的是啥呀?咋的,你沒撈著眼氣了?你還逮著了你,好吃不撂筷是不是,給你個臭屁你還嚼不爛了呢?狗嘴塞苞米瓤子,還堵不住你放狗臭屁!月容,再給他灌一壺馬尿,看他狗戴帽子還能裝個人不?” 二掌櫃不份的反駁,拉扯上老板娘,杵咕老板娘上手。
“好嘍!千裏嗅,你不狗鼻子嗎,聞聞嚐嚐這壺裏是馬尿還是老娘的尿?來,張嘴,張嘴!聽話,不聽話老娘可給你嘴裏擠奶了?我、我就不信了呢治不了你這個?” 老板娘當仁不讓,戲弄上了殷明喜。
“擠奶!擠奶!老嗅要吃了你一滴奶,俺叫他跪下來管你叫娘親!” 二掌櫃可逮著了,不怕事兒大,在一旁加鋼。
“哎哎哎,別、別掏呀?俺、俺喝!俺喝!俺喝不行嗎?” 殷明喜看老板娘要解扣掏乳,忙求饒。
“我拿著你張嘴,仰脖兒,噯這就對了。你別看我是哞牙嘴,可天生的吃硬不吃軟?嗯,嘩啦啦嘩啦啦,啥玩意兒水浪唧?老娘再洗龍衣。你不知身旁有貴客?哪個女人不讓人上炕。啊哈哈……”老板娘一隻腳跐著椅子,高舉個酒壺,就細溜溜的涓涓的往殷明喜嘴裏倒酒,邊浪笑邊說著浪話,“乖乖蛋兒,蛋兒乖乖,乖蛋乖蛋兒,乖俺蛋兒,待會兒老娘汆丸子兒。嘿嘿,一壺老娘尿都灌******老驢肚皮了,嘿嘿黃縣老鬼從褲襠裏拿出老眼珠子瞅瞅,都喝了都,嘿嘿……”
“哈呀呀,這哪他娘的……老燈台好哇……還、還有你這騷、騷……合起夥兒來啊……圈……套、套……” 殷明喜打著酒嗝,醉哈哈的指著二掌櫃和老板娘說。
“誰、誰套你啦,我這還閑著呢嗎?” 老板娘說著瘋話。
“哈哈……”
“你閑著了啊老板娘?你這不啥,跟兩個硬梆梆的大掌櫃扯蛋呢嗎?咱兜裏揣的也不是揩腚紙,咋的呀你不尿咱是不是,那菜咋還不給咱上啊?咱請的可是東興鎮有來頭的日本大商人,你慢待了耽誤了咱的生意,咱可不客氣?” 成士權在隔壁屋裏喝酒,聽見殷明喜和二掌櫃跟老板娘打情罵俏,就不懷好意的找上門來找邪火,拿老板娘開涮。
“你不客氣你能咋的老娘我呀?你別拿日本人壓、壓我,老娘不**你那個啥?你掛個狗頭招牌,你以為你就洋氣了,就不知姓啥了,你還真把自個兒當成日本人孫子啦?你個大殼郎鼻子插大蔥,你裝啥象啊你?” 老板娘掐兒個腰,左右歪個腦袋說。
“嗯嗯,老板娘,有人給你打氣了,你肚皮鼓溜了腰杆兒硬了是不是?可我告訴你,你婊子不婊子娼不娼的,是開飯館哪還是開瓦子啊?男不男女不女的,混在一起傳出去這叫啥事兒呀?好說不好聽的,都是鎮上有頭有臉的,多給咱生意人丟人呐?” 成士權滿嘴不沁人嗑兒,指桑罵槐的挑事兒。
“二疤拉,你嘴含個獠子罵誰呢?你個缺八輩子大德的玩意兒,我是婊子你不知道啊?要不咋生下你這個褲襠裏不爭氣的鱉犢子呢?” 老板娘覥臉兒揚脖兒,笑哞嗤嗤的指著成士權罵。
“你個臭婊子你,我罵錯了嗎?大家夥看看啊,兩個商界名流,一個當年瓦子的頭牌,啊,這不是緋聞嗎,啊?我說老板娘你說咱是你生的,你還沒咱大呢,是你爺爺在你媽肚皮上揍你的那工勁兒把咱揣上的,那我爹是誰呀啊?哈哈……”成士權得意的反唇相譏,還捎帶上了殷明喜和二掌櫃,把事兒挑大。
“俺尻!二疤拉你屬瘋狗的,逮誰咬誰呀?俺惹你了嗎?幹啥夾槍帶棍的。” 二掌櫃怒氣衝衝的衝到門口,責罵成士權。
“黃縣老鬼你罵誰你?我沒提名道姓說你,你沒鬼你發啥驚你,還是心裏虧得慌?你還美啥玩意兒你,酒摻水的事兒還沒抖落清呢,德增盛的棉布哪來的,上關稅了嗎?渾身的濕毛,你還窮橫啥你橫?屋裏坐的那位就是海關署的山崎君,來查你來了。嘿嘿,德增盛大掌櫃的,傻了吧?老板娘快伺候日本人去吧,還等我動手啊?瞅啥瞅啊,吉老大這回算完了?” 成士權抖擻的透出驚人之語,老板娘聽了憂心忡忡,著實替吉德捏把汗。現在的世道,隻要沾上日本人的邊兒,就跟沾上了狗皮膏藥,甩也甩不掉?要是搗騰漂海闖關貨,那更是掉腦袋的大事兒,這是誰捅漏的天呢?雨點咋就又砸在吉德身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