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2 / 3)

鄧猴子鉗抓的掐了幾下狗四媳婦緊繃的臉蛋兒,嘿嘿的奸笑,一支楞站起來,“狗花兒,小腳兒太太趕廟會,趕早不趕晚!你趁天沒黑,去一趟棺材鋪。別膿歪了,麻溜的。” 狗四媳婦又有些猶豫,不太情願地抻個懶腰,哈欠打掌的穿上皮裘蹬上皮靴,不鹹不淡地說:“急啥呀你急呀,養活孩子不等毛幹,咋說,我還沒想好呢?冒蒙去,蛤蟆大張嘴,我怕閃了舌頭?末了臨了,尼姑沒做成,過門沒過成,砂鍋搗蒜,耽誤了你的天鵝美夢咋整?你別看我那姐妹對老山炮掏心掏肺,大手大腳,有金不拿銀,有鳳不叫雞,那是兩手十個頭的。你瞅著她平常對誰倒敞敞亮亮的,吃的喝的,啥都能豁出來。可一動真格的,舌頭舔盤底,虱子扳大腿,蟣子跺前爪兒,那才叫一個摳門呢?你瞅她做啥事兒從不蔫聲不拉語的,叫喚家雀兒沒食吃嗎?那要啥事兒讓她叨上理兒,沒套籠頭的牲口似的,不踢死你?你說咱們讓她辦的事兒,那可是從她肚子裏摘腸子,她忍心下手嗎?咱要不屎殼郎上菜板一刀拍死,那還不埋汰死我?” 鄧猴子奸驢不上套,“狗花兒,咱們不是為老山炮好嗎,她不求咱她就夠大肚蟈蟈的了?” 狗四媳婦對著鏡子向臉上塗著粉,又抹了點兒口紅,“滿天星星趕不上一個月呀,咱不是走夜路得借人家的光嗎?你拉那啥屎呀,損人利己。再說了,狗不嗑嚼,狼不上套,啥牲口得用啥鞭子,上趕不是買賣,你要兔子不拉屎啊,狗跟著你呀?我是坐月子的屁股,挪不了窩?” 鄧猴子老狐狸一看不吐口不行了,“葦花架不住風吹,泥巴人架不住雨打,要想叫小鬼拉磨哪有不使錢的,你說得多少?” 狗四媳婦蚊子大張嘴,對人瘦腸肥鄧猴子這號人,不叮白不叮,“一千塊大洋,少了醢不住她?” 鄧猴子跐拉腿,鼓腮幫子,瞪直眼兒,“啥?一千塊!你要我的嘎拉哈啊?” 狗四媳婦一擰身子坐在炕沿上,裝作慪氣一言不發。心說:我守住磨道,還怕見不到驢糞蛋兒?鄧猴子一尋思,左右丈庹(tuǒ),要想做成老山炮這塊大豆腐,少了狗四媳婦這個鹵水還不行,態度軟了下來,改口說:“狗花兒,管和尚借木梳,難為你了?但你也不能我身上有虱子你就燒棉襖吧,我覺得拿的太多了?五百咋樣,說得過去了?要不這樣,辦成了我再拿五百。” 狗四媳婦噗嗤一笑,“老死鬼,猴奸!你猴子拉稀沒好腸子,多暫做過虧本生意,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留一手。我要能拿一升換一鬥,何苦自個兒人難為自個兒人呢?我那姐妹你是不知道啊,她是不見駱駝不撒鷹的主,她可比你黑多了?你一口煙兒就頭拱地豁出命的替人賣命,她可是吃一根金條也不眨眼兒的玩兒家?嗯!”

鄧猴子黔(qián)驢計窮,扯了直嗓子喊,“譚蛋兒!” 譚蛋吱溜跑進屋,咧嘴問:“會長,您吩咐,啥事兒?” 鄧猴子左手往窗外一指,“到櫃上,叫賬房支五百大洋,交給姨太太。” 譚蛋兒應聲出去了。鄧猴子磨嘰句,“小屁狗,更******操蛋!耍起小心眼兒毫不含糊,放個屁能把地崩個坑?”狗四媳婦嗯嗯的心裏說:老死鬼,腳上的泡,你自個兒走的,怨不得我來這一手?死驢的肚子不擠不出屁,死豬皮不刮不褪毛,這回我讓你老死鬼不死也得扒層皮?逗你兩錢兒花花,再說。省得上吊繩老捏在你老死鬼手裏。狗花兒又一想,我去是去,坑人家相好的事兒,我能跟翠翠說嗎?那不自個兒跟自個兒找不自在,我才不那傻呢?老山炮能跟翠翠臭味相投,一見就勾搭成奸,足見老山炮是個大色狼。貓偷腥,還管誰家的魚嗎?我在翠翠身邊買通個眼梢兒,瞅準老山炮一來就報信兒,自個兒勾引老山炮上勾,非拿下老山炮不可?

鄧猴子把大洋交到狗花兒手裏,從櫃櫥裏拿過皮手套,哄捧地給狗四媳婦戴上,送出後院角門,回身一擺手,叫胡來尾隨暗中監護。鄧猴子心裏美滋滋的興奮,嘴裏哼著驢曲馬調的小曲,一步三搖的跨進門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