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又入盧家妒玉堂(1 / 2)

李湊將安康公主和李溶處所見,一字不少的全部稟告了李昂。

李昂思忖了半天,方才道:“那潁王呢?”

李湊賠笑道:“潁王那裏,純屬是臣弟胡亂猜測的。卻也無切實的證據。前些年在皇姐處,提到文兮那個婢子,見潁王臉色變了幾次。所以臣弟據此猜測。”

“那也不算是胡亂猜測,李潺的性子,雷打不動的那一副臉色,若是哪個人令他變了臉色,這個人定是不一般。”王德妃上前行了一禮,為二人奉上茶盞。卻見二人密談之中,被她打擾,臉色均是一變。

李昂忙行了一禮:“皇嫂。”恭謹的接過茶。

李昂接過茶,轉頭道:“德妃,我與漳王還有要事密談,你先下去吧。“王德妃見自己時機不對,兩人似乎對她還有防備之心,頓時訕訕的,告了擾,退了下去。

李永被禁在大明宮中,試了幾次,各處守門的禁軍,皆不放行,以他不省事的性格,這憋了幾日,險些憋出病來,閑來無事,他便去禦苑閑逛上幾趟,調笑幾個宮嬪,卻也不敢太過,畢竟這後宮盡是他老子的女人,他也不敢過於放肆。

長天碧波一色,幾處鷗鷺;芳草嬌花淒淒,少有人行;碧蘿垂根須,山石多嶙峋。忽聽到那小亭子中,傳來一陣歌聲:“河中之水向東流,洛陽女兒名莫愁。

莫愁十三能織綺,十四采桑南陌頭。

十五嫁為盧家婦,十六生兒字阿侯。

盧家蘭室桂為梁,中有鬱金蘇合香。

頭上金釵十二行,足下絲履五文章。

珊瑚掛鏡爛生光,平頭奴子提履箱。

人生富貴何所望,恨不嫁與東家王。”

聲音婉婉淒淒,雖算不上天人之音,卻也靡靡動聽,幾分情誼令人酥倒,李永聽了這歌聲,頓時駐足不前,心道:“是哪個不得寵的婢子,此時在這裏唱曲兒,我且去聽上一聽。

卻見那人,烏壓壓的一頭好頭發,盤在腦後,帶著幾朵園子裏摘得花,身著藕荷色抹胸高腰繡裙,腰間鬆垮得係著一根水綠長絛,肩上半披不披著淺水紅色軟煙羅,露著一截雪白的胳臂,上麵套著一溜的金釧兒,手上拿著一把合歡扇,舉起手來,金釧兒叮當作響。

“哎“那人長歎一口氣。

李永上前一步,道:“美人兒何事長籲短歎?”

那人回過頭來,麵如滿月,麵上敷著細細的脂粉,卻將李永嚇了一跳,他慌慌張張的擇路而逃,卻不小心跌進一個泥坑兒,濺了一身醃臢。

楊賢妃禁足之後,百無聊賴,次日遣走了宮人,在禦苑散心,因看著滿園秀色,想起昔日與李昂恩愛情景,有感而發,唱了這一首曲子,卻不成想,倒引來了李永。

她出了亭子,見李永跌在泥坑裏,起身看見她,也不行禮,隻是一溜起身想要跑。

楊賢妃不禁暗笑道:“太子殿下,可摔疼了?真是不小心,讓母妃瞧瞧。”

李永心中大窘,卻也不敢造次,隻得陪笑道:“賢妃娘娘安好,兒臣不小心跌落泥坑,倒讓娘娘笑話。”

“我方才也不見人,怎麼一轉眼你倒跌在這裏了?莫不是……”楊賢妃故作驚訝的拿合歡扇掩了口:“你在偷什麼?”

李永被她說的麵紅耳赤,便分辨道:“娘娘可不要胡說。兒臣隻是不小心打此經過而已。擾了娘娘的興致,真是莽撞。”

楊賢妃柔聲一笑,道:“我倒也不說你什麼,隻是這後宮禦苑,多是年輕的妃嬪,你若是如此莽撞,讓人瞧了,還以為你要行高宗與武氏那些苟且之事。”

李永慌道:“賢妃娘娘仔細,這話兒可不能亂說。”

楊賢妃上前來,伸手拿絹子揩掉他臉上的一片兒淤泥,笑道:“你若不嫌棄,前麵不遠便是鳳凰殿,你可來我宮中換身衣裳。”

李永忙道:“不必了,讓人聽了去,多生多少口舌。”

楊賢妃媚眼一轉,道:“太子殿下真是膽小,我還能吃了你不成?罷了,你若不敢,可速速離去,省得路上的宮娥看見殿下如此狼狽,傳為笑話。”

李永最聽不得就是別人說他“膽小怕事”,便起身,拍了拍裙裾,道:“怕什麼,你一個我阿娘年紀的妃嬪,還有人會說閑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