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再次發燒 (2)(2 / 2)

“沒什麼不好的,要不說性欲難熬呢,有的女的是在例假之前起這個,我呢,偏偏是在例假期間想要。你說我有什麼辦法?”

我看著自己那條血淋淋的東西,裏麵有點黑,看不清,但我能想象得到,它是血淋淋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的女生,當然她也沒把我當回事,我曾經被她用紅筆寫過“SB”,這早已預兆並解釋了一切。

“怕倒黴?”

“不會的啦,已經夠倒黴的了。”我說。順勢擼擼她的頭,沒什麼的,這點小事我就像走路趔趄了一下,即使你是個女妖,我也隻能原諒你。她的頭發很有手感,剛才我竟忘記了將自己的臉埋在那頭發中,現在用來擦擦手是再好不過的。我摸過下體的手上也是濕漉漉的,不知道是精液呢還是經血。

拉麵頭已經弄好了衣服,見我靠在牆上不動,她頗有點俏皮地說:“來,我幫你弄幹淨。畢竟不好意思哇。”說完蹲了下來。

致幻物有很多種。對我來說,除了品嚐過一次大麻之外,迷幻搖滾、酒精、睡到半夜起來抽煙,都有著不同的致幻效果,具體來說,迷幻搖滾是散步式的幻覺,酒精是狂奔,半夜醒來抽煙則像是駐足於十字路口。

發燒是另一種形式的幻覺,那就像是被內部的力量拋出去,不知道會飛行多久,也不知道會掉落在哪裏。這讓我想起了鍋仔那封著名的遺書,天空中飛行的石子答案或許就在小石子最終墜落的地方。

我帶著燒去找咖啡女孩,她仍舊是坐在空屋子裏唯一的床墊上,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那天你到底帶上門了嗎?”

“什麼帶上門?”

“那天你擦了馬桶,去了拆遷工地,混了飯,噢對,還有一個女高中生住在我這兒,早晨走了。你還記得嗎,我說過你出門時候忘記關門了。”

“那天發生的事情真多啊,非得借著這些特殊事件,我們才能記起一些平淡無奇的事情。”

“我不要你在這兒抒情,你到底關上門了嗎?”

我用力拍我的額頭,這件事即便在當時都想不起來了,像一粒鹽溶化在海水裏,無影無蹤,不可追尋。我說我正發著燒呢,腦子是一條彎彎曲曲的死胡同,什麼都想不清楚了,“丟什麼東西了?”

“什麼都沒丟,倒是多了些東西。”

“什麼?”

她從枕頭下麵拿出一個小紙包,從練習本上撕下來的白紙,打開,裏麵是一堆鉸下來的指甲,半透明的,很細碎,看不出是誰的。當然,我從來沒有在她房間裏鉸過指甲。

“這不是我的。”我說。

“也不是我的。”

“有可能是那高中生的。”

“那姑娘塗著那麼黑的指甲油你沒看見?”

“真沒注意到。”

“早說你是個不合格的偵探。”

“我在發燒呢。”我說,“也就是說,有人趁我沒關門的時候,到你房間裏來剪指甲,然後,什麼都沒碰就離開了,也沒關門。對嗎?”

她站起來,從包裏掏出身份證,走出去,把門帶上了。片刻之後,房門哢嚓一聲被推開,是她用身份證撬開的。“看,就這麼容易。”

“換把防盜鎖吧。雖說你房間裏沒什麼東西可偷,但賊不空手,你不在家還好辦些,萬一在家就慘了。”

“這不用你提醒我。問題是哪個賊會跑到我這兒來剪指甲?”

“賊都是超乎常理的。你這個賊可能是個剪指甲的狂人,不如把這堆指甲送到警察局去吧,也許正好是某個流竄犯的呢。”我有氣無力又滔滔不絕地說。

她沒理會我,繼續說:“這個人是在窗口剪的指甲,都在窗台上,剪得很碎。那天天氣不錯,你是上午走的,我是傍晚回來的,下午是個空白點。他可能是在下午陽光很好的時候,對著光線剪指甲,然後把剪下的指甲歸攏在窗台上。”

“模擬得相當像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偵探。”

她從窗口回過頭來,緩緩地說:“我想大概是我姐姐來找我了。”

她給我倒了一杯涼水,之前做咖啡女招待的感覺又回來了。她從旅行箱裏拿出一盒藥,說是退燒片,讓我吃了,然後就可以講一些不願意講的事情給我聽。

“退燒片吃下去一個小時之內就能發汗,讓你舒服一點,我這兒隻有一盒了,都給你。”說著把藥盒子塞到我的口袋裏,“一天最多五粒,不可多服,多喝水,少抽煙。附近所有的藥房都有賣退燒片的,但不一定都是這種,記得不要混著吃,會腎虧的。”

“記住了。”

“我來講故事給你聽,比井的故事更可怕的一個。”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