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逐漸康複(1 / 2)

我掩好門上樓,李若芷已經睡下,背對著我,似乎不太愉悅。

我心裏有些歉意,相處的這幾日,我早已發現,她似乎並不太喜歡和人交往,對待那些獻殷勤的男子,總是冷冷淡淡,平時也沒什麼親朋好友上門探訪,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淡泊得簡直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女子。我突然招了一圈人來她家看病,打亂她的生活,實在對她不住。

不過這是我獨立的第一步,隻要我的名聲打響,搬出去住就沒有問題。欠她這個人情,隻能慢慢再還。

轉眼到了七月,正是一年裏最熱的時光,李延年的傷勢一天天恢複,已經可以下地走路,偶爾會出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自從那件事之後,他沉默了許多,常常一個人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從他受傷那日開始算,已經過了近一個月。我每天上午幫他換藥,還得隔三岔五幫他擦洗一次。天氣太熱,他身上有傷,無法沐浴,隻能用濕布擦一擦。

原本這事情落不到我頭上,可是李季莽莽撞撞,有一次差點弄破他的傷疤,老子一咬牙,挺身上陣。

裸男麼,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何況麵前這個,從嚴格意義上講,已經算不得裸男。

有時候我也會很惡趣味地想,漢武帝最著名的兩個男寵,都被老子上下其手過,不知他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下午烈日炎炎,李若芷和李季坐在樹蔭底下,編著篾筐。從手法上看,李季似乎比李若芷更熟練一些,大部分的篾條篾片都是他來處理,李若芷隻負責簡單的編織。

兩人編一個下午,差不多能換一天口糧。這一家人的生活原本有三個來源,一是李廣利給人殺豬的收入,二是靠李延年彈琴,還有就是這篾匠手藝。李廣利是個存不住錢的人,三不五時和人出去喝酒,他賺的那點錢,沒有多少能落在家裏,而彈琴的收入,也因為李延年的受傷而中斷,又添了我這張吃飯的嘴,李家的日子便有些緊張,隻要有空,李若芷和李季就抓緊時間幹活,我陪著李延年,倒成了最閑的一個。

知了在樹上一聲聲叫喚,我端了一盆熱水,照例進屋給李延年擦洗。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他的睫毛長而濃密,鼻梁高挺,雖是出身低微,氣度卻難得的優雅從容,大約是得益於音樂的熏陶,淩雲的氣質也是如此,溫和端方,一笑便令人如沐春風,所以每次見到他,我便覺得很是親切。

我擰了擰麻布,細細擦去他麵上的汗水,這些日子李若芷天天替他以蜂蜜敷麵,桑嫂偶爾見到一次,連呼浪費。或許蜜糖在漢代也是很珍貴的東西。不過浪費歸浪費,效果卻很明顯,他臉上的疤痕一點一點軟化變淡,唯一不好的是蜜糖招蟲,夏日蚊蠅多,爭先恐後往他臉上撞。

牛牛也站直了身子,趴在床邊上,伸著毛茸茸的腦袋,好奇地張望,目光的重點是李延年塗滿蜂蜜的臉,我毫不懷疑,隻要我有半分懈怠,它就會伸出舌頭舔個痛快。

“下去,你這隻饞嘴的壞狐狸!”我衝牛牛的頭拍了一巴掌,它嗚嗚兩聲,收回前腿,不滿的蹲在地上,對我抗議。“

我瞪它一眼,牛牛抖抖胡子,脖子一扭,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