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璃月迷迷蒙蒙中醒來時,就聞得耳邊一聲輕哼。
下巴被尖利刺得生疼,生生地將她臉頰刁起,“本宮還說是個怎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哼!”
等得眼睛逐漸清晰,也終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女子,年歲大約將近三十,不似苗疆女子那類可愛卻也大膽的裝扮,反而黃白華服披肩,衣索在胸前緊緊係了一個蝴蝶結,深是貴麗異常。她腦上不做繁華鬢發,隻用一紅色絲絨帶子捆著,簪了幾朵細碎的粉色小花。發絲若有似無的藍紫之色,甚為幻夢。
那女子一臉的嫌惡,拍了拍手,指尖上的甲抹上了紅橙黃綠交換漸變的夢幻色彩,尖細而狹長。好在也不顯得俗氣。
她算是難得地耐著性子勸董璃月道。“自古以來,女子應是三從四德,至於三從四德……”頓了一頓,沒能解釋這三從四德,反而話鋒一轉,說道了董璃月,“女子應以夫君為主,不管遇到怎樣的優秀男子,在有夫君的時候,絕不得心有所背叛,你可明白?”
董璃月垂著頭,怎能聽不出這麼明顯的暗示?
輕輕地點了點頭,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偏偏那女子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又扼在了途中。
她心裏打好的腹稿,是想著說完這句話之後,這個小丫頭應該是立即反駁,“真愛不應受此拘束,愛情自由”什麼的雲雲。然後她就好好規勸,說福郡王也是夫君的不二良選,不該負了他的心思。更不該跟流風之流什麼的勾勾搭搭。
然後再例舉一下流風曾經的光輝事跡,這樣就最是完美了!
“你是誰?”董璃月見她無了聲響,反而輕輕問道。
“唔……”那女子揮了揮狹長的指尖,“本宮是誰不用你管,你隻需想著好好對待你的夫君便可。比如現在,你應該在他最危險的時候,陪在他身邊,幫助他,輔助他才對。”
“最危險?”董璃月不解,曲驚鴻在京城裏何時成了最危險的境地?
好吧,就算是入獄。但這之後也收到過消息,曲驚鴻在牢獄裏過得甚是愜意舒適,壓根談不上什麼危險的境地。要得她去做什麼?
“自然是最危險的時候,”那女子正色道,“自古以來王侯奪嫡,哪個失敗者有過一個好的結果?雖然本宮不認為他最終會輸,但是這個時候,有個心愛的女人能在他身邊守護他,鼓勵他,那是最好!”
這女子現在是想幫著曲驚鴻的,但是不知為何,如今卻在苗疆境地裏。
隻聽她低低說著,“我如今的身份已不再適合踏入中原,本來看著漣漪那孩子挺是乖巧,就是有些不大懂事。至於你麼……既然是他自己的選擇,你就該擔起作為他妻子的責任。”
“你到底是誰?”董璃月實在想象不出麵前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會來細心地規勸她重新投進遠在京城的曲驚鴻的懷裏。
她沒有回答,嘴角牽起一抹嫵媚的笑顏,反問:“本宮是誰難道很重要?”
董璃月點了點頭,“至少我總得知道,是誰如此地關心我的夫君。是誰想讓我不遠千裏的回到京城。”
她若有所思,覺得董璃月的想法亦然不無不妥,遂輕輕沉了一沉,如回憶著萬世之前的殤離,卻終於還沒道出她的名。隻是輕輕地說。
“此時尚早,不如本宮給你說個故事吧。不知你可有興趣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