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空氣裏凝鬱得結了冰，董璃月靜靜地盯著流風，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呼吸都幾近於清晰可聞，雖然肌膚緊貼著，身上的熱量卻被這池冰冷的池水給隔開，流風靜默得讓董璃月都差點慌了神。
許久許久，似乎連呼吸都快窒了，才聽到流風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我知你總會知道的。”
董璃月反聲笑了，笑得譏嘲，“你接近我，是不是為了拿我要挾曲驚鴻？你的算盤打錯了，我並不是他的寵妃，而是他圈在府裏賞玩的玩物而已。”掙脫了流風的懷，腳上沒得力氣，站立不溫，就是手上也隻才恢複知覺不久，便直接沉到了水底，喝了兩口冰水。
流風眼疾手快連忙講她撈了出來，又一次抱在懷裏，“別動，要走也等你的藥勁過了再說。先喝口醉流香，池子裏泡久了要受風寒的。”
冰水入喉，刺得咳嗽不止，嗆得人淚水珠子都跟著落了。流風好心地為她拍背順氣，卻被她一巴掌拍開。想要掙紮，身上藥勁還在卻是越發沒了力氣。
流風直視著董璃月，鎮定地說，“我從來沒想過拿你去跟六哥換什麼東西，若是可以，我願意不再理會宮廷裏的任何事情，帶著你浪跡天涯。你，願是不願？”
董璃月嗤笑著瞪著流風，“您縱橫花叢慣了，小女子我自認無能無德得您青睞，您身邊三千佳麗，璃月也不比那三千的厘角。九王爺。”
九王爺，曲流風。
事實上這個答案很好猜測，流風稱曲驚鴻為六哥。曲驚鴻排行老六，老七是曲漣漪，而八王爺則常年征戰北疆邊塞，難得回京一趟，傳言自是錚錚鐵打的漢子，自不是他，而放眼宮裏，就隻剩下老九這個老麼了。
流風被董璃月堵得無語，索性緊了懷中的嬌軀，薄唇壓了上去。
如今千言萬語都難解釋他的心思，不論怎地解釋，她此刻也都聽不進去，不如索性就不說了。
唇舌探進她的香口之中卷絞，她忽地咬住他的舌，滲出血腥味，他卻依舊不放，拽進了她，一廂熱情隻想將她融化。
董璃月此刻心思清明得很，不再乖巧如小貓似的認命接受，更不再會為他的吻著迷。掙紮間，一揮掌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也凶狠，直將流風唇角都打得溢出鮮血來。
“別碰我，九王爺。”刻意咬著“九王爺”三個字，狠狠地盯著他。她恨，恨他們這些男人為了權勢，將女人當成籌碼在博弈。她更恨，恨自己招惹流風，恨自己一番心思卻會寄在這個男子的身上。
是，她承認，她真的喜歡上了他。
從苗疆離別時，那溫暖中繡得滿滿的不舍和思戀是那麼的清晰。她甚至偷偷地試想過，有他帶著去大漠，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也想過，她織錦，他種田教書的愜意生活。
不過幻醒夢破，這所有的幻想，竟然積在他的謊言上。
曲流風不管那麼多，將董璃月挽在懷中，由不得她的掙紮，默默地將她護在懷裏，董璃月手肘無意間撞擊在曲流風的側肩上，他也隻是悶悶地哼了一聲，手上卻沒半點放鬆的姿態。
曲流風悶悶地說著，半點也由不得她反抗，“別動，等藥效過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