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意心想,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女人卻總是為難女人,不僅為難,還要置對方於死地。
偏偏,有人拚死拚活不讓她好過,比如此刻站在她麵前,指著她的鼻子咒罵的花桃姨娘。她要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豈不是對不住自己的嫡妻身份。再說,確定連盛的心意後,林淺意不會再慣著花桃姨娘,直麵將軍府的宅鬥,先從蹦躂最歡實的花桃姨娘開始,那就打個樣吧。
花桃姨娘曾是太子殿下的女官又如何?她現在的身份,是將軍府的妾室,還是犯了大錯的妾室。嫡妻教妾室規矩,教妾室做人做事的道理,是林淺意身為嫡妻的權力。
再說,新秀姨娘還在一旁站著...瞧熱鬧,連夫人還坐在馬車裏滿懷期待欣賞她蛻變呢,還有連盛,指不定隱匿在某個地方,試探她這顆棋子的能力。
所以,林淺意清了清嗓子,接下來的一番話,差點將花桃姨娘活生生氣死。
“花桃姨娘這...大包小包收拾的,是要去哪裏?回娘家?還是和將軍遊山玩水?”林淺意問的故意。
新秀姨娘趕忙上前,恭敬回答:“回稟少夫人,花桃姨娘犯下大錯,將軍動怒,本欲報官。可一方麵考慮家醜不能外揚,另一方麵考慮到花桃姨娘畢竟出自東宮,也算代表著太子殿下的臉麵。”
“事已發生,不可逆轉。將軍便下令送花桃姨娘和天成少爺去莊子,當然花桃姨娘送去莊子圈禁,此生不得踏入將軍府,天成少爺去莊子養病。”
新秀姨娘有眼色,反應又快,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林淺意非常滿意。
不等花桃姨娘說話,林淺意“呀”的一聲,捂住嘴巴,“真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呀。老話說,虎毒不食子,古人欺我、騙我。花桃姨娘你狠起來,連曾十月懷胎的親子都不放過,好惡毒呀你!京城若有惡母排名,花桃姨娘你絕對是首名。”
“我真真是好奇,花桃姨娘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你到底要什麼?將軍府少夫人的位置?還是要取代咱們的夫君,當女將軍不成?”
又說,“知道的,花桃姨娘你是將軍的妾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別國派來的細作,專門禍害將軍府,攪和後宅不寧,意欲斷將軍香火...”
林淺意從前甚少演戲,如今一登台,呈現的便是炸裂式演技。
門內,連盛透過縫隙,竟心平氣和地欣賞林淺意唱戲。有些話,連盛不便說出口;有些真相,連盛不便戳破。林淺意恰好當他的嘴替,將訊息傳到東宮,傳到太子殿下的耳中。
連盛微微驚訝,以前是他太不了解林淺意了嗎?還是真像她說的那樣,從前的她,生性懶惰,不屑宅鬥,隻樂意當混吃等死的米蟲。
屈才了她。
連盛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一個人懶到不爭不鬥?得過且過?道世間真有這樣的人?母親欣賞人的眼光,還真真是特別呀。
他該信,還是不信?
“少夫人,你...你...”花桃姨娘的臉,又怒又紅,又紅又青,又青又白,又白又黑。
她恨不得撕爛林淺意那張胡說八道,栽贓誣陷的嘴,可她...不在再大庭廣眾之下動粗,妾身動手毆打嫡妻,除非她真的活膩了,現下找死。
“你什麼你?身為妾室,和嫡妻說話,連一句尊稱‘您’都不會用?”
林淺意這位將軍府少夫人當的不夠稱職,從未教過妾室規矩,以致於久而久之,妾室都忘記了尊卑,忘記了林淺意是嫡妻,是妾室的主子。妾,說的亮麗些,半個主子。說的直白些,不過得兩分體麵的奴婢。
今兒,林淺意頭一回教妾室規矩,就以花桃姨娘打個漂亮的小樣。
“本以為花桃姨娘你原是東宮女官,太子殿下身邊的體麵人,這教養和規矩一等一的好。”
“萬萬沒想到,規矩學的粗糙,教養可以說沒有,我禁不住好奇,像你這樣沒規矩沒教養的垃圾,怎麼混到女官的?”
“待改日見到太子殿下,得多餘問一句,是不是東宮總管老眼昏花,還是有眼無珠?還是眼瞎心盲?還是憑心情胡亂任命人事?”
林淺意懷疑的是東宮總管失職,罵的是東宮總管無能,誰能跳出來指責她,說她在指桑罵槐?花桃姨娘不就是仗著東宮的勢嘛,那就別怪林淺意先拖東宮下水。
殊不知,林淺意的連珠炮,花桃姨娘根本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