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潘陽——當年你對著中山裝女人,到底做了什麼惡事?趕緊說出來,說出來,或許你還有救,不說出來,你就等著死吧。
潘陽盯著我,說:我……我……我……
“不說是吧?那你就等著死唄。”
我繼續恐嚇著潘陽。
我說如果潘陽不願意說出當年的事,他渾身會長滿屍斑,到時候,他渾身都得爛透。
潘陽嚇壞了,連忙跟我表示,會把當年的事情全部講清楚的。
他拉開了話匣子,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原來,他祖籍是東北,大概二十年前,他從東北農業大學畢業了,來閩南的偏遠山區當村官。
當時不是流行大學生村官麼?
那時候的政策就是對大學生村官有扶持政策,所以,很多大學生都當了村官。
潘陽這人呢,有遠見,他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就定下了目標,要走到政壇裏,走在體製內。
不過,這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一個貧窮人家,這樣的人家,混官場,哪怕考上了公務員,又能咋樣?一輩子當個小科員,晉升無路。
哪怕熬了一輩子,出了點功勞加苦勞,最多就是個小科長,沒啥用。
他就把去偏遠山區當村官,當成了一個跳板,一個體製內的跳板。
越是窮鄉僻壤的地方,越是容易出成績,那幾年政策也扶持嘛,上頭也在關注基層,做出了工作,上頭看得見。
就因為這個,潘陽毅然決然的來了咱們隔壁市最邊緣的村子——謝家凹。
謝家凹是什麼地方——那地方,給他們一千塊錢,他們能殺人。
因為那裏太窮了。
甚至有些人,甘願當別人的殺手,搞死了人,他立馬去自首,條件就隻有一個,讓那請他做殺手的老板,管他們家人一輩子飽肚皮就夠了。
謝家凹的治安,夠亂;文化建設,幾乎是等於零。
這樣的地方,幾乎沒有大學生願意去,但是,潘陽去了。
他去了那村子裏,當村委會的主任。
和他一起過去的,還有一個大學生村官,叫張尤,人幹癟,又黑黢黢的,幹脆潘陽給張尤取了一個外號,叫“魷魚哥”。
張尤和潘陽兩人,當時都懷揣著野心。
說野心也不合適。
潘陽是真有野心,張尤是個有情懷的人,因為他就是“謝家凹”裏的外姓人,從小在謝家凹長大的,考到了外麵,成了大學生,他的想法很單純,他說他是村裏供出來的大學生,學成歸來,就應該報效村子。
兩人對村子裏,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首先就是謝家凹的人比較懶,但是資源很豐富,潘陽和張尤兩人,磨破了嘴皮子,在外麵招商,找了一個富豪老板,請進來修路,往村子外麵運送資源。
什麼野山姑、什麼雞樅菌、什麼脆竹筍,這些都是城裏人特別愛吃的。
沒兩三年的光景,謝家凹明顯富裕了不少。
然後就是治安問題。
潘陽和張尤兩人,真的是激進派的,村裏的派出所作風不夠硬朗,他們幹脆成立了聯防組,拿著鳥槍巡邏,嚴厲懲治了那些頂風作案的人。
這兩位大學生村官在謝家凹的四五年,真的是紅紅火火!
在村裏,他們的威信也特別高,村子的建設,搞得有聲有色。
一切都很怪。
我讓潘陽,先去酒店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
等我剛剛送走潘陽,忽然,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一開口就說:喂!你是於水嗎?
“是我,你是?”我問。
那人說:我是東北招陰人的兄弟,大金牙——東北的金牙薩滿,晚上有時間沒?出來吃個飯,我給你講講——那柳門的三門那第十三個牌位蛇仙的事。
我正想知道潘陽身體裏那個蛇仙的秘密呢,結果,正主找上門來了。
我這叫一個高興,說:哎,那你等等我,我馬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