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還在燃燒。
這燒香的時候,我感覺屋子裏冷了很多。
感覺陰風陣陣的。
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估計,我這屋子裏,到處都是鬼魂了。
很快,香要見底了。
我也看到大金牙的額頭上,出了一頭的冷汗。
估計他心裏,也覺得夠懸了吧。
就在那香,還剩下那麼一丟丟的時候,這時候,忽然,整間屋子裏麵,陰風大作。
我甚至感覺得到,陳詞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她整個人,都開始打擺子了,本來是很知性的麵容,很明快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
她猛地閉上了眼睛。
很快,她又張開了眼睛,等她張開了眼睛,她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的模樣,還是她的模樣。
可是她的眼神,不是她,她的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金牙薩滿——找我有什麼事?還要請七十二根斷頭香?”
聽這話,估計是柳雄雌過來了。
大金牙頓時鬆了一口氣,對柳雌雄說道:不是我找你,是我這小兄弟找你。
他指了指我。
我對著柳雄雌說道:柳家大仙,你可還記得潘陽這個人?
“記得。”柳雄雌說。
我說潘陽這是個人渣。
“潘陽和張尤之間的感情,雖然你們看不慣,但我看得挺慣的——他又怎麼人渣了?”柳雄雌問我。
我把潘陽如何因為前程,要害死張尤的事情,說給了柳雄雌聽,也把張尤現在變成了龍門水鬼的事情,說給了柳雄雌聽。
接著,我還說了潘陽這些年,打悶棍,害死過三個人,也差點害死了我和馮春生的事,這些破事,我都一股腦的說給了柳雄雌聽。
柳雄雌聽完,罵道:貪得無厭!這人,該死!
我直接拱了拱手:請柳雄雌大仙,正法潘陽!
這時候,柳雄雌哈哈大笑,罵道:不可能的——我多少年前就成了鬼仙——自從被潘陽燒了蛇仙廟,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了,一身的修為,也是日漸消退,還想去害死潘陽,我沒那個能耐!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我真的沒有。”柳雄雌有些不耐煩了,我看到陳詞的臉,不停的顫抖著。
我最後說道:你有——因為我是陰陽刺青師,我的陰術陰陽繡裏,有一種方式,叫“小鬼紋身”——隻要按照我的方式,那潘陽的身上,就會多出一副陰陽繡,我的陰陽繡,能害死他!
“當真?”柳雄雌問。
我說當真。
柳雄雌立馬讓我動手,怎麼行動,我說話就行了。
他說他當年看在張尤癡情的份上,饒了潘陽一命,卻想不到,潘陽就是喪心病狂的人——這樣的人,該殺!
我說當然。
接著,我直接割破了中指,滴出了指血,同時,抓起一塊早早就準備的牛皮,用紋針蘸著我的指血,在牛皮上,做了一個陰繡。
這個陰繡,就有點說頭了。
它叫“大肚山鬼”。
圖案是一幅麵目凶惡的山鬼,肚子非常大。
傳說,在山裏,有一種鬼,什麼都能吃,吃樹、吃土、吃水、吃動物,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先吃了再說。
這種山鬼,十分貪婪,和那潘陽一樣,貪婪得跟什麼似的。
山鬼不但貪婪,而且凶殘,經常會進山的山民給吃掉,然後,又冒充山民,待在山裏,用那被吃掉山民的聲音,大聲喊著救命。
那尋找山民的親人,聽到了求救聲,還真以為是山民前來求救,就會激動、高興的跑向山鬼這邊。
結果,等待那山民親人的,不是喜悅,而是悲痛,他們也會被山鬼一口吃掉的。
就像我們要給潘陽辦陰事,卻被潘陽帶到了魚塘邊上,打悶棍!
實話說,潘陽的性格,和這大肚山鬼的性格,一模一樣。
我給他做這陰繡,也是應景了。
很快。
這幅陰陽繡做完了。
牛皮上,有我做的陰繡“大肚山鬼”。
我直接對柳雄雌說:速聞鬼擅長搬運,請柳雄雌大仙,把這陰繡,帶到潘陽的身邊去,然後抓一隻小陰魂,直接塞在牛皮裏麵,頂在那潘陽的背上!
“這是為何?”柳雄雌問我。
我說:陰魂能讓我的指血,融入到潘陽的背上,為他的背後,做上這一張陰繡!
“那潘陽怎麼死?”
我說潘陽的陰繡上身了,自然就等著死了。
“那好!”柳雄雌直接卷走了我的牛皮血紋身,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