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指著一孟津一特大的化工廠,罵道:你們瞧好了——那化工廠,成天到晚的冒黑煙,政府都不抓,非要賴著我們是炒菜太猛,導致PM2.5飆升,你說這不是驢子劈叉——扯蛋嘛!
我們幾個,反正是被這大哥搞得樂不可支——這大哥太幽默。
等我們到了小浪底的時候,沿途的晦氣一掃而空。
這次,我們算是見識到了黃河的氣魄了。
以往不是老聽一首歌嗎——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當時還不知道,為什麼歌裏對黃河,用了咆哮了兩個字。
到了小浪底黃河的邊上,我才知道什麼叫咆哮,我的天啊!簡直是振聾發聵。
那黃河的聲音,極度凶猛,嗷嗷的,震得我耳膜生疼。
那黃河打起來渾濁的浪,一陣蓋過一陣——人家說黃河的氣勢,十分威嚴。
現在我們算是感受到了。
那三輪車大哥見我們到了小浪底的黃河流域,笑著對我說:哥兒幾個,我先走了,天色也晚了,再不回去,得喂狼哦!
這都是我們出發的第二天下午,眼看著火燒雲蓋住了半個天空,眼看就要黑了。
話說這時候,我們又收到了吳晨的短信,去黃河渡口,搭船過黃河,去找一個叫“白雲山”的村子。
哎喲!
黃河渡口?
這黃河渡口在哪兒啊?
我和馮春生、柷小玲三個人,眼睛一抹黑,這到底在哪兒?
好在,不遠處,也有幾個看黃河的,我就上去問:黃河渡口在哪兒?
那人順著東邊一指,說道:走個十幾公裏就到了!
“十幾公裏?”我差點把牙齒給咬碎了。
“還能咋地?走!”
馮春生一跺腳,拉著我和柷小玲就走。
要說沿著黃河邊上走,其實也比較困難,怎麼說呢,河風很大,加上周圍都是沙土結構,風一吹,一嘴的沙子。
我們幾個都不敢說話,臉上也被砂礫打得生疼。
等我們走到黃河渡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
黃河渡口比價簡陋,挺著一首大客船,那客船,像是有年頭了,看著外觀,挺老式的。
“終於到了。”我們幾個準備進黃河渡口的時候,卻發現,黃河渡口,關門了,裏頭有個小門,關門了。
我差點要爆炸了——奶奶個熊啊!好不容易到這兒了,關門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歇腳的地方都沒有,大半夜的在這裏過夜,還不被黃河的河風給吹成冰棍?
我們正一籌莫展呢,忽然,黃河上頭,傳來了“行江子”的歌聲。
“陣陣狂風笑著黃沙走,逍遙怒吼黃沙塞滿口,目空心空端起一碗酒,飄飄悠悠一去不回頭。”
那行江子的歌聲,十分粗狂,真的像黃河養出來的人——底氣厚,粗糙一點,但是大開大合。
有船!
有船就好說話。
馮春生激動得跳腳。
我們三個,連忙等在了河邊,等那行江子收了船,我們才湧上去,詢問能不能讓他渡我們過河。
那行江子看了我們一眼,說:喊我老張頭吧。
我對老張笑了笑:老張。
老張頭停上了皮筏子,笑著對我們說:三位老板要過河?
“是啊!”我說。
老張頭豎起了一根中指:這個數。
“一百塊錢?”我還說這小浪底的老鄉就是實誠,一百塊錢帶我們過河,價格不高的。
結果老張頭直接說道:一萬塊錢!
一萬塊錢!
我聽了,差點把舌.頭給咬著了,說老張頭,看你人也憨厚,咋能這麼坐地起價呢?
“不是坐地起價,晚上的黃河渡口,不好過。”
老張頭,又問我,說:對了,你們是怎麼來黃河渡口的?
“先打車,再走過來的。”我說。
老張頭又伸出了一個指頭:那就是兩萬了!
“這怎麼又漲價了。”
老張頭笑道,說:我跟你們說清楚,免得你說我欺負你們——這渡口叫“鬼門渡”,晚上有水鬼的……黃河渡口裏的小門,不知道你們看了沒有。
我說看了啊!
老張頭說:對嘍,那小門上,貼了一張黃紙,黃紙背後,畫了一道符,就是晚上用來鎮水鬼的,不過沒用——依然很危險。
他說這就是他找我們要一萬塊錢的理由。
我說那你怎麼又漲了一萬呢?開頭一萬,一下子變成了兩萬。
老張頭笑得像一朵狗尾巴花似的,說:那是因為……開車送你們過來的,可能不是人!
什麼?那個開QQ車,送我們過來的、挺幽默挺憤青的大哥,不是人?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