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時候不想著解決,事情了了,又出來討好?要不是朱墨,朕這會兒還在求嚴世蕃拿錢出來救災呢!你倒好?這會兒出來裝好人了?!
他看著裕王恭恭敬敬的樣子,忽然覺得特別窩囊,竟忍不住冷冷道:
“朕賞賜的豈能收回啊?裕王啊,李家怎麼說也是咱們朱家的親家,哪有給了親家的再要回來的?朝廷再窮,也不能苦了自個兒的親家嘛……”
呃~~?
裕王頓時噎住。
呂芳打趣道:“萬歲爺,裕王妃不也是憂慮百姓嗎?這份心也算難得……”
但嘉靖卻隻是揮了揮手,竟一句話沒有了,滿臉都是不屑。
裕王頓時手足無措,隻好尷尬告退。
望著裕王的背影,
呂芳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這父子倆,性子差別也太大了!
一個是道士,一個偏偏又那麼多繁文縟節、什麼都謹小慎微……
不知道的,誰會相信他們是父子倆呢?
而嘉靖呢,
自從找到了第五子朱載墨,心思已經全盤豁開了,越看裕王越覺得不爽。
須知,
他平生以道家為宗,最恨的就是裝!
而裕王,平生又信奉孔孟之道,雖說也沒有錯,但怎麼看怎麼不爽。這是骨子裏的衝突,以往因為沒有繼承人,嘉靖還能將就,而朱墨出現之後,他對裕王的不喜,就再也不加掩飾了。
這時,
他斜眼瞥見呂芳打開的錦盒,隻見一根老山參的確很大,可謂是難得的上品。但不知為什麼,心思卻高興不起來——
這裕王,
什麼時候能把國事真正擔起來?
盡搞這些虛的,又有什麼用?
看看朱墨,盡往水裏火裏闖,又能搞錢又能做事!
這大明天下,需要的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想到此處,
嘉靖的神情不覺陰晴不定。
呂芳跟他四十年交情,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禁感慨——
大明已經到了十字路口,的確不是奢侈享受的時候啊……
國事都成這樣了,誰還心思吃什麼老山參?
而且這個皇上最要麵子,
給了親家的東西又送回來,他怎麼會高興的起來?
更何況,
朱墨已經搞回來一百多萬了,
宣大的災算是解了,這一萬匹絲綢,又能起什麼作用?
唉,
這裕王啊,
對皇上的心思當真是半點也摸不著。
……
次日清晨,
朱墨按照當日約定的時間,帶著笑笑生,雇了幾個人,已經趕到了全聚德門口。
三四個隨從,立即打開麻袋,將鹽分成小袋,每袋一兩,擺在一張大平桌上。
朱墨手書一張告示,隻有幾個字——
墨記海鹽,免費品嚐。
入口不化,十倍賠償!
字寫好,卻叫笑笑生在那裏吆。
他這次用了係統的宋徽宗瘦金書,又加持了朱元璋帝王筆力,字跡不僅秀麗,還透著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雄強氣勢。剛剛掛起,就吸引了許多人圍觀。
“這手字好牛逼喲!”
“我看當今的嚴閣老堪稱書家,恐怕也要甘拜下風……”
“嗯,好字,難得一見……”
“有晉人風致!”
“但聽說這鹽巴是海水泡的沙子?”
“誰知道呢?咱們就看看字,不管別的!”
“……”
十幾個書生,搖頭晃腦,一臉興奮地品評著,偶爾也提到謠言,但沒有人敢多談論。
與此同時,
四五十個想要買鹽的人也從全聚德出來,一見朱墨就喊道:
“朱公子!”
“朱公子來啦!”
“我要下定!”
“我要買一百斤!”
“給朱公子讓讓!”
“朱公子請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