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冬陽灑滿大地,燦燦淺色金光顯得格外玫麗。
這地方說是鎮子,其實也就是房屋略好一些,每隔五日就會有一次商品買賣,十裏八村的百姓都會彙聚過來。
沿街兩側早已擺好了各種貨物,狹小商鋪們亦是不斷有人進出,到處是息壤的吵鬧,人一說話便是嗬出的大團白霧。
秦小岩對這裏算是相當熟悉,她主要依靠狩獵為生,幾年來打過的東西不計其數。
她熟門熟路的來到一小店前,將裝著紫貂的布袋從肩上卸下,胳膊上被劃破的棉襖昨晚也用針線簡單縫上了,針腳有些歪扭到至少不漏風了。
自打秦小岩進來,店老板就停下手裏的動作,趕緊過來,打量了一番貨物後,稱讚道:“嘖,小丫頭,有點本事啊!最近正缺這好東西呢。”
縣城裏的那些闊太太、小姐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貂皮大衣了,可惜如今這連續災年,好東西就更少了。
秦小岩笑了笑,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進深山了。
兩人正交談著,隻見從門口進來一男人。
“王老板。”
隻見此人極為高大,身上裹著髒兮兮的厚厚的羊皮大氅,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棕熊走來。
他頭戴兔皮帽,踩著沾染泥垢的皮靴,扛著一肥碩的梅花鹿進門。
店老板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線了:“今個兒倒是運氣格外好呢。”這些可是平時十天半個月都見不著的寶貝。
“成子,怎麼自己來的,你三叔呢?”
這是上河村的獵戶,經常來賣貨,王老板跟他們都很熟了。
不料,那叫閆成的大男人聞言眼眶忽的就紅了起來:“我三叔他,他前幾天打獵的時候沒了……”
閆成這次來鎮上就是打算將鹿賣掉,好換些錢給三叔下葬。
王老板驚了一下,要知道那閆三也算是經驗豐富的老獵戶了,怎麼會……
站在旁邊的秦小岩不由悄然豎起耳朵。
“我也不知道,我們當時分頭,等我打了鹿找到三叔的時候,他就躺在地上了,脖子和臉被啃的血肉模糊,身上也是血爪印子。等我尋到那該死的野獸,非將它抽筋扒皮不可!”
當年閆成的父親打獵時不慎摔下山崖,母親改嫁,他便由三叔家帶大的,說到這裏,八尺多高的壯漢竟嗚嗚哭了起來。
而秦小岩的眉心卻頓時一跳,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日在深山裏遇到的恐怖家夥來。
或許……
這時,街道上忽然亂了起來。
“讓一下,讓一下!”
隻見有一隊人馬自鎮東向西而來,馬蹄聲急促,所過之處地麵上揚起一陣塵土來。
街道上的眾人們慌忙躲避,定睛看去,見這是一隊穿著墨綠軍裝的男人們,他們腰配手槍,手裏的鞭子正用力抽打著身下的馬。
仿佛,十萬火急!
秦小岩站在門口,一眼便瞧見為首的男人。
他一馬當先在最前麵,一身過分合體的軍裝宛如長在他身上似的,映襯出男人那修長有型的身材。
黑色的帽簷在他額頭下映出一抹暗影來,顯得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更多幾分幽深凝沉。
男人有著如雕塑般的高挺鼻梁,薄唇緊抿,通身的王者之氣,便是在千萬人之中,也能第一眼瞧到,見之難忘!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那男人忽然轉頭,那如鷹隼般的目光立刻精準的鎖在了秦小岩身上!
四目相對,那秦小岩卻覺得身上涼颼颼的,這男人的氣場好強!
“籲!”隻見那男人忽然勒住了韁繩,緊接著整支隊伍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