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雪落可掩嬰孩淚(1 / 1)

“有弟子來報,近來各地多有嬰孩失蹤。”五毒教。靈蛇使。

但見玉蟾使哼了一聲:“不是聖蠍使打算養那個花鈴煉成蠱屍麼?”

戴著鬼麵具的聖蠍使聲音低沉,應當是名中年男子:“花鈴乃是拜月教教主,體內所蘊靈力非凡,又對拜月教的法術有一定的豁免,”他怪笑起來,“如果拿去對付拜月教,一定很有趣。”

“蠱屍這等隻存在於古書上的玩意兒,你當真能煉成?”天蛛使體態嬌小,聲音卻蒼老如老嫗,幾分尖利刺耳。

隔著麵具也能感受到聖蠍使的不悅:“每日以一對初生嬰孩之血供養,如今也過了十來日了,看樣子可是跟書上記載的一模一樣呢,天蛛使有何指教啊?”

“夠了!”玉蟾使出聲嗬斥,“你們還要在這裏吵起來不成!”

一直默不作聲的風蠍使全身都裹在黑袍裏,男女莫辨,隻動了動衣袖,表明自己的存在。

靈蛇使細看竟是與玉蟾使十分相似,此時她出聲轉移話題:“沒想到雲泠閣二閣主就是拜月教左護法,現如今卻是讓他們兩家聯起手來了。”

“就算聯起手來又如何?”玉蟾使挑眉,“雲泠閣的三閣主還在我們手裏,閣主身上的傷也沒好。拜月教教主死了,光選出新教主就夠他們忙的了,更何況聽說祭司也有些不對勁,右護法還傷著,”她彎彎唇角,殷紅的唇上胭脂閃著魅惑的光,“苟延殘喘罷了......等聖蠍使的蠱屍練好,拜月教就可以從南疆除名了。”

眾人稱是。

“好了,都散了吧。”玉蟾使語帶慵懶,“風蠍使留一下。”

走出議事殿,天蛛使湊上來:“靈蛇使,玉蟾使越來越不把老婆子我放在眼裏了呢。”

靈蛇使麵上淺笑不變:“妹妹她隻是事情太多了,有些疏忽了。”

聖蠍使亦不滿道:“她是已經把她當成教主了呢!也不想想巫然琴雖然隻是個傀儡,但對外怎麼著她還是掛著教主的名號。”

靈蛇使出言相勸:“妹妹是想著到時候以此為借口攻上月宮嘛......她還小,有些不懂事,勞二位擔待了。”

“年幼豈是借口?”天蛛使語調愈發尖利,“靈蛇使和她,可是同胞姐妹......”

“天蛛使,”靈蛇使截住她的話,“玉瑤忽然想起有件事忘記了,請容玉瑤先走一步。”向兩人行了禮,她娉娉婷婷地走了。

“嗬......”天蛛使看著她的背影,發出意義不明的低笑,看向聖蠍使,“這姐妹兩個......我也先走了。”

五毒教近年來教主大權旁落,其餘四使明麵上皆以玉蟾使馬首是瞻......這外界傳聞似乎也不盡其實呢。

月宮亦有弟子稟告嬰孩失蹤之事。

“阿菁,你怎麼看?”從知一邊用香鏟挑弄著受旁香爐中的香灰一邊問道。

“如果不是有拐賣孩童的,那......難道有人在養蠱?”她回答,“用到嬰孩的,無一不是威力巨大之蠱,不過此法甚是毒惡,有失天和。”白皙的手指握緊手中的玉杯。

“那個五毒教的教主不是在嗎,叫她來問問便知。”他倒是不甚在意。

她神色幾分複雜地看向他,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說:“如果是師兄,他一定會去查這件事的。”

“是嗎?”他手一顫,將香灰堆成的圖案弄亂,“我就是你師兄啊......人是會變的。”

她起身:“當魔不再是魔,難道,他就成了人嗎?......無論你對我再溫柔,也不是師兄的溫柔。”

“阿菁!”他變了臉色。

她卻自顧說了下去:“等五毒教的事情完了,會同你好好解決你的事情的。我先去找巫然琴了。”為了表明左護法的身份,她穿了一襲略有拖尾的白色長裙,裙擺繡了隻有教主、占星女史和護法才允許被用作裝飾的曼珠沙華。

那紅色灼傷了他的眼睛。

看著從門口離去的裙擺,他惡狠狠地說著:“我就是從知!”站起身來將香爐拂到地上,“就像,阿菁,你是我的!”

下雪了。

她走在曲折的回廊,止了腳步,看向廊外。

雪花細細簌簌落下。

南疆常年四季如春,今冬忽有雪,是否......在暗示著什麼。

月宮設有法陣,那些嬌豔的花兒終日不敗,雪落在花上,長久停留,無法融化。

純白的雪下,覆蓋了太多的......

她望著這雪,長久地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