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呢?”
李牧自然自然走過去,落座在那一張檀木椅上。
夏傾城作為右側,兩人坐在上首。中間的茶幾上,綠茶的香氣嫋嫋升騰而起。
杯子裏是上等的銀針。
這是頂好的綠茶,采摘於泰山之巔,集日月精華。
祖宗祠堂內,此時李牧的二伯李長天此時仰起頭來,看著自己的侄子落座在上首。
已經有了幾分掌舵者的氣勢,精氣神內斂,那一雙眸子裏閃爍出刺目的精芒。
“爸,在後山歇息呢。”
李長天低下頭去,開口低聲的道。
煙籠山後山,那是李家的墓地。能被葬在後山的李家族人,每一個對於李家都是做出過巨大共享。
李牧的眼睛,在這一瞬間通紅了起來。
“多久的事情了?”
李牧的手放在茶幾上,手指抑製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
“兩年了。”
李長天低下頭去,開口輕聲的道:“爸本身都有老毛病,自知時日不多。兩年前,魂歸九泉。爸走後一年,媽就走了。”
……
整個祖宗祠堂內,安靜的可怕。
李牧渾身上下,在這和一瞬間抑製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雙眼通紅。
眼淚滾落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一霎那,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相大白。
“所以,爺爺才要拔苗助長,原來他等不及了,他等不及了啊。我竟然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李牧坐在檀木椅子上,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痛哭失聲:“我以為我知道了,原來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在做什麼?我在埋怨,我在仇恨,我以為整個世界都與我為敵。原來,終究是爺爺他們在負重前行啊。”
聲音從喉嚨裏迸發出來,響徹在大廳裏。
一旁的夏傾城,從來沒有想過回山之後,竟然是這樣的一幕。
也就在這一瞬間,夏傾城想明白了所有。
而李牧同樣也是想清楚了。
當年為何被逼出京城,隻是因為他貴為李家嫡長子,一心想的是琴棋書畫。而不是帶領著整個家族的榮耀,負重前行。
想要李牧迅速成才,隻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逼。
也就是拔苗助長。
因為,已經等不及了。
他被趕到了南城,然後安排了那一場蓄意已久的交通意外。
一場大火,把他送到海外,在荒島水牢下,開始走上武道。
想來,那個瘋子一樣的師父,是爺爺安排的。
想來,他在海外所締造的輝煌,短短數年執掌天神殿,那都要李家的手筆。
就像是把一個偽仙人黃大器,那樣巧合而且順理成章的安排在他身邊。
李家何曾要遺棄他?
都安排了一個仙人護道,隻因為他是李家的嫡長子,李家未來的接班人啊。
青州市的一切,南城的魔盒,這些都有李家的影子。
還有那天碑,還有夜明島上送來的魔盒,這都是李家一步步捧著他,想要扶他升天啊。
他李牧今日所獲得的全部榮耀,他每一步的機緣和福緣,那都是李家一步步積攢下來的手筆啊。
他是爺爺孤注一擲的那一束光啊。
可惜,他竟然從來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