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夥計把酒端進屋裏,看著那些人一杯接著一杯的飲下毒酒;看著他們一個個七竅流血栽倒在地,由始至終眼神中都沒有過一絲波動。
寧貝勒的眼睛在滿屋子的屍體和我之間來回轉了幾次,才說道:“少主子,屋裏的人都死光了,你看……”
我用腳尖頂開房門,踩著地上的屍體走到了乞丐頭身邊,在他身上踢了幾下:“起來說話!”
乞丐頭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死死抓著我的褲管兒:“饒了我……我再也……”
我冷眼看向對方:“別廢話,告訴我,誰讓你來搗亂的?”
“巡……巡捕房……”乞丐頭說出三個字之後,腦袋一歪就斷了氣。
“巡捕房?”我不由得一皺頭。
寧貝勒咬牙道:“這幫孫子收了我那麼多東西,還來找麻煩,也不怕被撐死?少主子,這些屍體怎麼辦?”
我沉聲道:“三樓有間密室,你讓人把屍體都抬進密室裏鎖起來。然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是!”寧貝勒帶人去了密室,我在一樓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外麵的人聽了半天,沒見到雅間那裏有什麼動靜,也陸陸續續往寶豐樓裏走。算盤城裏的江湖就是這樣,多數的時候是在文打,真正能雙方明火執仗,鬥個你死我活的事情太少了。
雅間裏不見動靜,那就是雙方談和了。現在鬧事兒的人不好意思走,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也就悄悄走了。
我原本就是打算利用那些賭客的這種心理,在一群人的眼皮底下弄死那些乞丐。現在看,我的麻煩還在後麵。
我坐了一會兒,就悄悄用上望氣術,看向了三三倆倆往裏走的賭客。與此同時,十二道鬼影也出現在了寶豐樓,那些進來找台子的賭客,根本不知道他們已經跟多少鬼魂擦肩而過了,更不會知道,他們的財運正像是流水一樣集中到了那幾隻鬼魂身上。
我正看得入神,卻聽見白詩畫在我背後說道:“你師父倒是個妙人,奪人氣運卻不傷人性命。”
“什麼意思?”我得到了白詩畫的鬼神之力以後,就能像葉三奇一樣傳音了,在別人看來,我隻是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而已,卻聽不見我在說什麼?
白詩畫道:“每一個走進賭場的人,都會被他安排的鬼魂抽走財運,所以,隻要進來,他們就贏不到錢。但是,你師父卻給這些人留了活路,沒讓鬼魂奪他們心智,否則的話,這些人不到把自己的命給輸進去,絕不會離開賭場。”
“你看,那還有個鬼魂在悄悄往人身上吹氣,那人被陰氣入體之後,再輸光了兜裏的錢,回去就得病上一場,幾天都來不了賭場。你師父是在救他。”
為什麼有些人叫“賭鬼”,就是因為他們賭上癮之後,就像是被鬼磨了一樣,一天不賭全身難受,上了牌桌就沒病沒災了。但是,人越是這樣氣運就越低,最後不把自己的命輸進去就不算完。人要是成了賭鬼,那就離著真鬼不遠了。
白詩畫笑道:“你師父下手還是不夠狠啊!怪不得要用七天聚氣。如果,他肯下殺手,不用三天就能聚集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