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舒梅照例跑步。
三圈跑完,在她慢走恢複呼吸的時候,周宇寰從後頭跑上來。
這個月他倆隔幾天就能遇上一回,確實按周所言,不做情侶可以做好鄰居好朋友。他表現得自在,舒梅便也輕鬆,跑步時遇到,會隨意地聊幾句。
這會兒周宇寰還是樂嗬嗬的模樣,“你今天出門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舒梅挑起眉,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
周宇寰感覺不妙,連忙解釋,“我沒有跟蹤你哦,我去陽台曬衣服,剛好看到你這個大宅女出門。”
舒梅看他緊張,忍不住笑,“我挺晚出門的,今天不是休息天,你怎麼會在家裏?”
問題拋出,周宇寰這隻話嘮可算是找到人傾訴了。
他歎氣,“我前表舅媽約我見麵。”
舒梅眨眨眼,“你這個人物關係,很複雜呀。”
周宇寰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這個說法有點繞口,我重新說啊,就是表舅的前妻約我見麵。”
舒梅不是太意外,點點頭,“嗯,怎麼呢?”
周宇寰又是歎氣,“我這個前表舅媽啊,是個事業型的大女人,家族企業的CEO,氣場很盛,壓迫感很強,我從小就躲著她走。昨天驟然接到她的電話,說要見我,還不許告訴表舅,把我嚇得一晚上沒睡好。”
“見過了?”
“嗯呐,下午在新天地的咖啡館見的麵。其實也沒啥事,就是旁敲側擊,想知道表舅有沒女朋友。你說她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兩人離婚快一年了,為了躲她,表舅都從S市跑來這邊,她還想著吃回頭草。”
難得舒梅起了八卦心,問,“他倆為啥離的婚?”
“這個說來就話長嘍。”
周宇寰先是嘖嘖搖頭,然後娓娓道來,“他倆是青梅竹馬,前表舅媽從小就是女王範兒,但是對表舅非常好,他倆能在一起,全靠她主動,還是十年如一日堅持不懈的主動。女追男隔層紗,兩家門當戶對,又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表舅就從了,讀博的時候兩人領了結婚證,當時表舅在B市上學,前表舅媽在S市執掌家族企業,兩個人都很忙,基本就是兩地分居的狀況。畢業後表舅又去美國進修了一年,回國後,他倒是回了S市,在頂尖的ZS醫院的腦外科工作。你應該知道,醫生忙起來是見不到人的,前表舅媽就逼他離職。開玩笑了,表舅醫術高明,是國內腦神經外科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絕對級別的大佬,他哪肯不做醫生。”
周宇寰對陸一默的景仰如濤濤江水,誇讚起來不吝辭藻。
舒梅是記者出身,擅長捕捉要點,“你知道你表舅是神醫國手,你前表舅媽不至於傻瓜不懂。即便如此,還要他辭職,應該有一個價值取向更高的職業讓他做。”
周宇寰給她點一個讚,“你很能猜啊,表舅家也有家族企業,不過是表舅的哥哥在管。前表舅媽一直覺得表舅醉心於醫術,不去搶家產是很失策的行為。”
舒梅皺眉頭,“既然有哥哥,你為什麼不叫他二表舅。”
周宇寰發現她的關注點真是與眾不同,忍不住哈哈大笑,“表舅不讓,他說二表舅聽著像村裏的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