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看越覺得蕭瀚不動聲色的臉上是深不可測的背景,馬上在意識中把回春堂的地位又提高了一個新的檔次。
在他們旁邊的總號掌櫃吳家昌緊繃著臉苦苦忍耐住笑意,如果不是周圍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吳掌櫃早就哈哈大笑起來了。憑著數年來的默契合作,對蕭瀚所使的手腕他當然非常清楚:
那就是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底牌完全透露給人知道,讓對方迷惑地去猜測吧,這樣得到的似是而非的結果肯定能讓你收獲更大的利益。保持神秘永遠是能讓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害怕你敬畏你的好辦法。
吳家昌對蕭瀚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上所使出的手段向來是佩服不己,他並不迂腐地認為一個正直的人就不該使用那些五花八門的花樣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拋棄了書生的身份後,已經更像個不折手段的商人。對於他們這些商人來說,隻要能達到自己的利益,卑鄙的手段有時候也要用一下的。
“來了。。。欽差大人到了。。。”
巨大的城牆上負責瞭望的兵丁看到飛揚起來的大量塵土,意識到朝廷的隊伍已經不遠了,忙直著嗓子向下麵大吼著。
眾人頓時嗡嗡起來,忙站好成排,一些沒有見過這麼大世麵的商人們不自然地整整自己的衣袍,總是覺得身上好象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蕭瀚微笑著請王向兩位大人走在前麵,然後眾人跟隨著邁出寬大的城門,在城外整齊地排開,眼光望處,遠處塵土飛揚,浩大的隊伍就要來了。
龐大的隊伍終於行到了麵前,隻見領頭的是騎著剽悍高頭大馬的一百名身穿錦衣的護衛,這些護衛後麵護架著五輛馬車,裏麵坐著的當然就是欽差大人及其侍從了,馬車後又是一百名剽悍的衛兵,
這些護衛全都身穿華麗的錦衣,數十名旗手高舉黃色龍旗迎風招展,威武不凡。這隊伍人強馬壯,精神抖擻,確有股皇家至尊的氣派。
等隊伍停下後,王遠向無哲領著眾人忙跑到車前恭身等候,
片刻,車門打開,一身著官袍的中年男子微笑著走了下來,這人風神俊朗,笑容柔和矜持,下了車後,
在上千人的恭身行禮下,神態輕鬆自然,從容地向王向兩位大人以下屬的禮儀拜見,慌得王向兩位大人急急閃在一旁,嘴裏連說:黃大人客氣客氣。
黃耀溫和地向他們笑笑,然後目光朝著兩人身後的蕭瀚望去道:“這位可是名動天下的財神蕭動天掌櫃?”
他的眼睛確實厲害,一下便在人群中認出了此行的目標。
蕭瀚暗地驚異這樣俊郎的人物何苦要投向讓人不恥的閹黨,臉上堆滿笑容道:
“正是在下。。。,黃大人一路辛苦了,請先移駕到回春堂,大家再行見禮何如?”
王遠笑道:“正應如此,黃大人一路勞苦,先到回春堂休息一下再說其他。”
那黃耀暗道我這一路為了拖延時間,走走停停遊山玩水,哪來辛苦可說。不過還是笑道:“休息不用。到回春堂把皇上交代的正事辦了要緊。”
於是眾人說笑著上馬車,黃耀沒有坐自己的車,蕭瀚考慮下讓王向兩位大人陪同著他坐進了來時的那輛馬車中,他又安排南宮展月坐了一輛馬車,
最後在吳家昌的眼色下,他登上了方所在的車,這輛車上就他們兩個人,蕭瀚知道吳掌櫃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了。
當馬車啟動後,吳家昌不解道:“大掌櫃怎麼不趁此機會和黃耀大人多親近一下?”
蕭瀚目含深意地看看他,然後搖搖頭道:
“這黃耀天下人皆知他是魏忠賢的心腹,閹黨的重要人物,如果我們走得太近了,哪天這閹人失勢了,我回春堂也要跟著倒大黴,說到底太監們的權利都是皇帝給予他們的,哪天皇上不高興了,把權利一收,他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啊。黃耀這次能來回春堂一次就可保得任何人都不敢稍動一下字號,我們又何必強求其他虛無縹緲的東西呢”
“大掌櫃教訓得是,吳某是心急了,閹黨的確不是穩固的靠山。”
“靠山不靠山,我考慮得還主要不是這個。閹人妄之幹涉朝政,濫殺無辜大臣,廠衛凶狠之名可使夜半小兒止哭,天下人誰不憤怒欲食之,我們做商人的雖然有時候要采取不正當的手段去謀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