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街道上。
王仁左手托著一個精致鳥籠,裏麵有隻毛色絲滑的白毛鸚鵡,正對著路人小販學舌頭。
“我這寶貝花了五十兩銀子,在訓個把月就能學詩唱曲兒了。” 他得意的拿扇子指著鳥兒。
“鳥有什麼好玩。”
王修不以為然,左右手各牽了兩隻大黑狗,渾身毛發油亮發光。街上的百姓見了紛紛躲讓,乍舌不已。
“癡霸王又出來了。”
“別和傻子鬥氣,吃虧哩。”
“人家就算再傻,也是王家嫡子,金陵有幾個家族敢惹?”
“不是一家人不進門,和呆霸王薛蟠果然是一對好兄弟醃臢貨。”
“咱金陵的癡呆兩霸王啥時候不再霍霍本鄉啊。”
王修一點也不惱,藏拙自汙,認真當個胸無大誌、飛揚跋扈的低能兒敗家子,說起來挺有好處的。
傻人有傻福。
犯錯都可以說一句,“我是傻子嘛!”
誰會和傻子較真兒呢?
他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咳咳——”
“一會子到了姑姑家,你這傷知道怎麼說吧?” 王仁不放心,很有耐心的教他,“別說去勾欄聽曲看戲學人家呂奉先,就說……就說你自個兒在家滑了腳不小心撞的。不然下回可不帶你去。”
“好。”
踏踏踏……
街中突然揚起一片灰塵,那些百姓逃命也似的開始散開,隻見不遠處幾匹棕色壯馬狂奔而來,坐上幾名年輕公子揚鞭喝道:“閃開!閃開!”
王仁向來膽小,早側了身子罵道:“哪個狗肏的?大白天在城裏騎馬。”等灰塵散了,他才瞪大眼睛。聲音越來越小。
“嗨呀!” 王仁一拍腦門,好像把那誰誰忘記了。
隻見王修立在空無一人的街中,仿佛石化了,竟就一動不動傻呼呼杵在那兒。
特麼來不及跑了啊。
剛剛兩條大黑狗受了驚嚇,交錯開跑,結果繩子將他雙腿纏繞的死死,根本掙脫不開。
眼見馬兒逼近,要被踩他的粉身碎骨,王修咬咬牙準備拚死一搏。
“還不停馬!”
王仁跳腳的大喊。
“ 王修你這傻兒還不躲開?”帶頭騎馬的年輕人,黑沉著臉,手裏的鞭子不停在空中鞭打出響聲。
“踩死你!”
“不要命了?”
……兩旁百姓……
“霍――”
“王家小子不會嚇破魂了吧?”
“再不跑可就來不及了。”
“可不是,那麼近的距離刹不住哩。”
王仁嚇得雙手捂住眼睛。
“王修―你這傻子,撞死可不幹我們徐家的事。”
馬上青年狠力一拉韁繩,他沒料到王家傻小子居然傻到這種程度。眼下不過幾米遠就能撞飛王修,就算及時勒馬也會有一段衝力,憑這股力量撞上半大小子,不死也傷及五髒六腑。
“籲!”
馬兒高高揚起鐵蹄,發出嘶鳴。
王修能感覺一陣涼風從臉上刮來,整個人都木了。
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更是呆若木雞,張大了嘴。
“特麼的!豁出去。”
出於本能和僥幸心理,他猛地使出吃奶兒勁打出一拳,剛好能接觸到馬兒的胸前。
“砰!”
“轟!”
兩聲巨響。
隨著馬兒一陣痛苦嘶叫,像坐大山一樣倒了下去,砸的地麵石子跟著顫顛起來。
馬上青年直接摔飛了出去,後麵接二連三的騎馬青年被斷了去路,忙勒韁繩,跳馬查看同伴傷情。
“發生啥了?”
“好像!癡霸王把馬打死了。”
“不是吧?那麼猛。”
“此子當真恐怖。”
就連王修也懵了,他曉得原主天生蠻力,可也不至於那麼誇張吧?特麼一拳打死戰馬,離譜。
王修還沒回過神來,幾個年輕人攙扶著受傷年輕人,一瘸一拐走來。姓徐的公子額頭青筋暴起,指著他嗤道:“王修你打死了我的馬,害的我傷了腳,怎麼算?”
王仁立即跑過來,擋在兄弟身前罵道:“徐家小子,你蓄意謀殺我堂弟如何算?”
“是王修自己蠢不避開,幹我們什麼事?難不成他傻、杵在那不動。我們就一日不過街了,王家真是好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