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修進了侯府,便有轎子等待。
倚在靠枕上眯著眼睛思了會兒神,安樂侯搞什麼鬼?待自己那麼客氣的嗎。
約莫小半時辰,眼見前麵離著侯府正廳不遠,轎夫便選了個背人的角落,小心的落轎,回頭稟報道:“公子到了,我們侯爺在裏邊等著。”
王修立即從轎子裏跳了下來,左右瞧了瞧。門口侍立著七八個精壯家仆,表情森嚴不苟言笑。
走進裏麵,入眼是個瘦弱男子,留著一把美須坐在上首,手裏拿著一份邸報。身後有個美丫鬟正輕輕捶背。見他進來也不抬頭,略沉吟了片刻,這才揮手道:“請進來坐吧。”
“小侄王修見過侯爺。”王修往旁邊坐畢,捧著茶呷了一口。
安樂侯透過邸報縫隙略看,少年從容淡定,不慌不忙顯得悠然自得。和薛蟠那副慫樣兒對比,不由得讚歎果然是將門子弟。便把邸報放擲一邊,抬手端起茶盞笑了笑。
“這茶如何?”
“淡了一些小侄不太喜歡。”
頓了頓他又壓低聲音看向王修,“你就是王子騰的兒子?不是聽聞……”
王修拱手道:“多謝侯爺關心,小侄病漸好了,今兒來是為了表哥薛蟠之事。”
安樂侯聞言便是一皺眉。
眼下見他一人而來,身無旁物。冷聲道:“薛蟠辱我妻妾你們家怎麼賠罪?就派你一個小子未免太看低本侯。旁人怕你們我可不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情節輕重等處以杖、笞,直至處死,對後果嚴重者加重處刑,如q奸未遂者處以杖刑,後果嚴重則處以絞刑。薛蟠辱了本侯妻妾是實,如何?難不成你要領個腦袋回去?”
“侯爺嚴重了。”
王修無奈地攤開雙手,“若是侯爺有心處死薛蟠,何必大費周章送人回去報信?又非要點名道姓讓我老子來談話。大可直接送官查辦,交給禦史大夫上奏陛下。
大家都是聰明人,想來您也不想因為一個薛蟠和四大家族明麵上鬧掰,對您有什麼好處呢?死一個薛蟠對王家、賈家起不了什麼波瀾。侯爺想要什麼,不妨開門見山直說罷。若是能力範圍內的事,小侄還是可以代替王家做主的。”
這一番話下來,當真是直戳安樂侯的肺管子。
這小子唬不住呀。
原本以為唬他一下,王家小子必是有求必應,乖乖就範。眼下這初計劃看來不通了。那就敲打他們一筆銀子孝敬給忠順王。
“賢侄果然看的通透,若是奉上紋銀五萬兩,此事本侯就當過了。”善本初捋了一把美須似笑非笑看向王修。
他心下啐道:薛蟠二千兩買個花魁,轉眼翻了幾十倍。真把他們家當豬宰呢?況且依這表哥性子欺軟怕硬。怎敢買侯爺要的女人呢?怕不是被人家坑了。
王修嗤地一聲笑,盯著他道:“小侄來蘇州隻略帶了銀票一百兩有餘,並無五萬兩。”
“啪!”
安樂侯怒不可竭,猛地一拍桌子而起。
“這麼說來,你是拿我消遣來的?”
“侯爺息怒!小侄豈敢。”
“不如我們私下裏談一談。”
看這小子玩什麼把戲。安樂侯壓了壓心底怒火,起身命人領他到書房裏談話。又問小廝,“他當真一人來的?”
小廝道:“一人,騎馬而來。”
安樂侯更覺蹊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