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一揮手示意她退下,又把另一個叫安兒的丫頭叫過來。
“你昨兒個病了?”
安兒嚇得一哆嗦,忙跪下道:“二奶奶我就是得了一些風寒,已經開了藥。”
鳳姐兒笑道:“你是我跟前兒的人,我還能害了你不成?這裏不比在王家,規矩又多。姑娘太太們時常走動,倘若傳了病如何是好?你如今也十七不小了,你爹媽都在王家。我也做回好事,還把你放父母跟前伺候,給你在王家尋個小子嫁了可好?”
安兒隻哭的淚人兒一樣,心頭想著璉二爺已經要了身子。又許了她好話,說是將來抬了做姨娘,哪有不傷心的道理。
可賣身契都在王熙鳳手裏,哪有分說的道理。
打發了兩個丫頭,王熙鳳身邊就剩一個平兒和如兒。四個丫頭裏,就屬平兒生的最標誌整齊,賈璉天天兒眼饞。在鳳姐兒枕邊求爺爺告奶奶軟磨了十幾次。
王熙鳳就拿王修搪塞,說平兒早許了他弟弟。如今不過是在身邊當個使喚丫頭,她哪裏敢做主把平兒給賈璉?
賈璉隻惱鳳姐兒隨便找理由,卻也無計可施。
……
“平兒姐姐。”
安兒和意兒哭哭啼啼拉住平兒。
“快別說了,奶奶什麼意思。你們跟著伺候了那麼多年豈有不懂的道理?” 平兒紅著眼睛,從包袱裏取出兩個小荷包遞給兩人道:“這是我攢的銀子,也沒處使去。素日裏開銷,在這府裏都是有奉例的。我們四個從小一起在王家長大,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平兒偷偷往正房裏瞄了一眼,鳳姐兒在榻上養神。便把兩個丫鬟拉到一邊悄聲安慰。
“興許出去了倒是好事。”
“平兒~”
忽聽王熙鳳喚,平兒忙進去替鳳姐兒拿衣裳披上。
“奶奶有什麼事兒。”
“臭小子也該胡鬧夠了!怎麼還不見來京城,等來了叫他好看。如何輕易饒他,連大婚也不來了,真真白疼了。”
王熙鳳想了想,撐起豐腴雪白的膀子,露出幾支金燦燦的鐲子。眉眼含笑道:“今兒陪璉二爺出去的小廝是哪個?”
平兒道:“因是興兒。”
“一會子人回來了,你先把興兒帶過來問話。若是不老實說,且告訴他仔細皮。”
……
一月中旬到京城足足花了四個月。到了京城時,已經是六月初。王修伸了伸胳膊腿,整個人險些在船上躺廢。
就他的身子骨都這樣,更別說風吹就倒的病西施。好在路途中有停靠的碼頭下船給黛玉請大夫,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到了京城。
榮國府收到傳報的說,王家二爺領著揚州林姑娘已經到了碼頭。賈母激動地杵著拐杖急道:“還不叫璉兒去接他妹妹。”
且說黛王修至今日棄舟登岸時,便有榮國府打發了轎子並拉行李的車輛久來。
領頭騎馬的公子一身錦衣玉服,一雙桃花眼天生含情。隔著老遠地,王修就瞅見車馬上大旗子書寫:榮國府隨風搖擺。
俊俏公子翻身下馬上前握住王修的雙手眉開眼笑道:“可算到了,你姐姐念叨好幾回。”
“璉二哥。”
黛玉靠在王修背後偷偷打量眼前的俊俏公子,有些緊張扯住他的後衣擺。
賈璉撇了一眼笑道:“這是表妹了吧?如今越發認不得了。” 忙讓婆子們抬轎子。
黛玉忙前來福了一禮,低著頭退回他身邊絞著帕子。
王修偷偷拍了拍她的小手,“別緊張,府裏幾個姑娘都極好相處的。隻有一個寶玉,你離他遠遠地就好了。”
黛玉點點頭,隨婆子上轎。
賈璉並王修騎著馬,他則慢行幾步依附在黛玉轎旁,時不時插上一句話。
黛玉掀開簾子一條縫,不覺好笑。緊張的心情也散了些,便拿小嘴巴懟人道。
“你又胡沁了,隻有你是好的。旁人都是壞的不成?妹妹斷不敢聽信哥哥之言,恐到時鬧了笑話。往年聽母親談及賈府裏的寶哥哥,他雖頑劣,對姐妹是極好的。況且我又不去招惹他,哪裏就需要擔心?”
王修撅起嘴巴不屑道:“嘁!關我什麼事兒,不信拉倒。到時候我就逮著你看笑話、哭鼻子、那才有趣兒呢。”
“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