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說?不過一起樂。老爺何曾聽去!好妹妹若不是寫的好,如何流傳百世?既能叫世人傳,它必有好處,我就喜歡。何必拘謹旁人看法。”
“我的小祖宗,這些話也就在這裏說說便罷了!老爺跟前可別抖落出來。” 襲人唬了一跳,忙也跟著探春叮嚀寶玉,見他早吃的酒意上頭,胡話亂飛,正是盡興的時候。隻略勸一勸不敢再多說幾句,免得生出多的事來。
黛玉默默點頭。
迎春和惜春都是不愛說話,也不擅長這些的。不叫她們開口時,便是一句多的也不肯說。
這裏寶玉就要拉王修,直叫他快說新鮮玩的樂子。
探春不依道:“先讓二哥哥過關才依別的。” 起身把寶玉拉下來,丫鬟和其他姐妹都看寶探兩兄妹打趣,沒有注意黛修兩人在底下竊竊私語。
黛玉已經替他想好了幾首,便自端了酒水,淺品一口道:“你且聽好了罷!這首是出自李清照的詩詞,倒夠用的。”
“妹妹真是及時雨!” 王修一拱手,笑嘻嘻的捉住她手感激不盡。
“你尊重些!我可不是宋江――蠢才!蠢才!”
“二爺可有了?” 晴雯一麵轉到他身邊,帶著公報私仇的心思給他斟了滿滿一杯酒。
“滿出來了!” 王修抓住晴雯的手,瞪她一眼笑道:“小丫頭別得意~改日在收拾你呢。”
探春等人回過神來笑道:“二哥哥可有了?如果沒有請認罰。”
雖早有了黛玉的支援,他還是裝模作樣略思忖一會兒,抬起頭慢慢說道:“三妹妹別急,剛想到。你一急,我也急了,險些忘記。”
姑娘們細細聽他念。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這個好!這個好!”
寶玉疊聲撫扇子笑道:“碧、紅為二色,花字也應題。我如何沒想到這首?”
王修舉杯邀大夥同飲,又和黛玉對視一眼。小丫頭得意的撇了他一下,也將杯中酒喝盡。
又說了幾回,不善飲酒的幾個早有些暈乎乎地連忙告饒起來。伏在桌上臉也燒,人也迷了。
一聽不念詩詞了,晴雯便把有些醉意的襲人和紫鵑拉起來道:“你們不中用了,邊上當斟酒官兒罷。我和麝月同姑娘們玩一玩。”
襲人道:“你們且少喝些,若是我們都醉了不成事。一會子寶二爺和王二爺醉了,可怎麼辦呢?夜裏要服侍可馬虎不得!”
“怕什麼?隻管盡興了,晚上我也不叫你服侍了,你們隻管去外房歇就是。” 寶玉推搡襲人起來,忙把晴雯拉來坐下。
這裏襲人有些醉,強讓自己清醒一些,便和紫鵑悄聲道:“姑娘第一次來,身子差!你也不勸勸。一會子我們煮些醒酒茶來讓他們吃了。”
紫鵑道:“姑娘說她今兒才來府上,怎好拂了姐妹們的好意!便是我也勸不住。幸而留下雪雁在屋裏,沒的一起來都醉了才叫人難辦。”
大夥吃了酒,又吃了一些菜。王修命丫鬟們把桌上東西撤走,將眉筆胭脂膏擺了上來。
姑娘們不解。
隻見寶玉躥了起來,神神秘秘把姐妹挨著指了一圈笑道:“二哥這裏出了一個更有趣的懲罰。你們隻看那眉筆和胭脂膏,想到什麼了?”
惜春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嘀咕道:“寶二哥你別賣關子了!”小丫頭說完,打了一個哈欠,睡意朦朧。
寶玉先掃了眾姑娘,見她們一個個吃的醉了幾分。臉上一個賽一個紅,越發好看似桃花便癡了一會兒神。
這時候大家都正興頭上,見寶玉又犯癡傻,急的探春起身嗔道:“你快說呀!再不說罰你酒。” 又給寶玉倒了一杯滿滿的。
寶玉一愣,笑著一飲而盡便看著王修道:“二哥說輸的畫臉兒塗胭脂膏。”
姐妹們個個臉更紅了。
“誰知你們還怎麼作賤我們?” 黛玉第一個帶姐妹反抗。又指著王修啐道:“就知道二哥哥想不出好的,想著法兒折騰人來了。”黛玉滿麵徘紅,似惱非惱的瞅著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