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和王修互相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他清了清喉嚨道:“咱們都下地來,一人說一個詞代表自己。念到名字的說完,念下一個人,或慢或反應不及的就由上一個喊名兒的給輸的那個在臉兒上畫一筆。喊名兒時速度要快,不能猶豫,不然便作輸。”
這遊戲其實就是茄子蹲完黃瓜蹲,黃瓜蹲完木瓜蹲之類的。很簡單,考反應速度的。
探春最是爽利的,了解規矩後她大大方方叉腰道:“這有什麼?左右不過是我們在屋裏鬧,一會子叫人打水來洗了便是,倒有趣的很。那就我先來,我叫[女將軍]。”
迎春看了看四周弱弱道:“那我――我叫白子棋。”
惜春道:“鸚鵡。”
寶玉忙跌腳一拍大腿,歎道:“若是雲妹妹在便齊整了!她最愛玩這些。”
晴雯笑道:“我愛賭錢,便叫金錠子。”
“財迷財迷!” 麝月指著她笑,又報自己的戲名,“喜鵲。”
寶玉道:“我自不如姐妹們,就是一塊頑石罷了!如此正好,便叫頑石。”
眾人都說畢,隻剩黛玉和王修未報名字。
黛玉琢磨一會兒方道:“葬花人最適合我了。”
寶玉一聽,拍著手兒道:“林妹妹這個名字倒雅。”
這裏王修冷不丁冒一句,“那我便是摧花人。”
姐妹聽了都笑作一團,黛玉羞惱恨他不及,狠狠剜了他一眼便上手擰他幾下,一跺腳嗔道:“真真叫人不要活了!甩你不開,快快離我遠一些才好。”
一時遊戲開始,第一輪最小的惜春起頭快速邊念邊做下蹲,“鸚鵡蹲,鸚鵡蹲,鸚鵡蹲完喜鵲蹲。” 累的小丫頭氣喘籲籲。
“喜鵲蹲,喜鵲蹲,喜鵲蹲完頑石蹲。” 麝月緊張的捏著雙手,一聽念了自己忙做下蹲動作。
寶玉在旁邊看姑娘們動作大笑不止,念他也不反應。
紫鵑立即捧上酒來送到他嘴邊笑道:“寶二爺請罰酒。”襲人又拿來眉筆遞給麝月,兩人端著寶玉圓圓的大臉,由麝月操筆給他臉上畫了一撇胡子。
襲人笑道:“若是另一邊在添個胡子,倒愈發像一個人了!”
寶玉自罰了,學他老子賈政,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把大夥逗笑,一個個蹲地不起。然後又眼睛賊溜溜看了一圈眾人,也開始下蹲念,“頑石蹲,頑石蹲,頑石蹲完女將軍蹲。”
探春捧著肚子笑,喘著氣兒接道:“女將軍蹲,女將軍蹲,女將軍蹲完金錠子蹲。”
晴雯忙接了,“金錠子蹲,金錠子蹲,金錠子蹲完摧花人蹲。”
小丫頭!就知道要念爺。
王修也回敬了晴雯,兩人像鬥氣仿佛,一直重複。他身體自然小菜一碟,可憐了晴雯丫頭,連續不斷下蹲。兩條小腿兒直麻了,一邊捶腿一邊咬牙堅持,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寶玉笑的前翻後仰,指著兩人道:“你們是修了幾輩子仇嗎?這般賭氣!” 又笑晴雯,“你最不服輸,二哥哥他家裏是武將,你如何比的他?還不認輸罰酒拿筆來。”
“你可輸了五回!畫五筆。”王修得意晃了晃五根手指。
晴雯隻好乖乖站在他麵前,任其擺布。
姐妹隻見王修左一筆,右一筆。把個俏生生的美丫鬟作賤成了大臉貓兒。
眾人又都大笑不止。
黛玉拉著探春笑的接不過氣道:“三妹妹快替我揉一揉,虧他也下的去手。”
這回晴雯可不敢在喊王修了。
姐妹隻見她一臉慘樣,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就連素日裏有著二木頭稱號的迎春也拿帕子掩了嘴兒,撐著腰笑個不住。
“撲哧!”
“哎喲――二哥哥我不行了,隻見她臉就提不上氣!” 探春抱著黛玉,兩人皆笑的臉更豔了一層。
晴雯羞的玉頰煞紅,“金錠子蹲,金錠子蹲,金錠子蹲完白棋子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