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此刻顯然已被雲萱激怒,指間的力道瞬間加大,勢必取下雲萱性命。雲萱的指甲狠狠的刺進那人的肉裏,二人拉拉扯扯間,那人滋啦一聲,竟一把扯下了雲萱掛在頸項間的那串金鎖。
那人的手指雖依舊鉗著雲萱的喉,然指間卻停止了用力。拽著那串金鎖,嘶啞著嗓音逼近雲萱,厲聲質問道:“你是誰?怎會有這金鎖?”
雲萱方才斷斷續續從喉間擠出幾個字:“是別人留給我的!”
“是在何地?老實交代,否則……”他用行動詮釋了一切。
雲萱臉被憋得通紅,從齒縫間擠出倆字:“破……廟!”
那人身軀驀地一僵,胸口劇烈起伏著,口裏喃喃著:“原來是你!”手指隨即從雲萱的喉間無力的滑落,一把拽過雲萱手中的那包金瘡藥,正欲轉身而去,卻腳步微頓。
雲萱喘著粗氣卻忽然感覺到那人的欺近,身子刷的再次緊繃起來,那人卻沉默著將那串金鎖重新掛回雲萱的頸項,留下怔愣在黑暗中的雲萱,他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那扇靠北的窗奔了去。
才沒走出幾步遠,‘砰!’的一下,似是重物倒地之聲,隨即便一切恢複了平靜,所有的聲響悉數湮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雲萱終於從怔愣中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摸到那桌前,取出火折子重新點亮了那半截蠟燭。微弱的燭光緩緩驅散了滿室的黑暗,雲萱循著那聲響的地方瞧了去,隻見滿室的地板上拖著一條條蜿蜒的血跡,從北窗延伸至布簾,又從布簾蔓延至藥台,最後,在雲萱對麵的桌角處戛然而止。
一個周身黑衣的男子斜臥在地,身上濕漉漉一片,雲萱跑上前去,蹲在那人的身前,歪著腦袋看那人昏厥過去的側臉,視線觸及他墨發下那泛著熒熒白光的玉石麵具,雲萱驚訝睜大了瞳孔,是他,竟然是他!
………………………………………………………………………………………………………………
“你斷了的幾根肋骨還沒恢複完全,還是躺著比較好,有什麼需要便輕輕知會我一聲,我就在外間,記住,切莫弄出大的聲響。”雲萱一邊彎腰在麵前盛滿了清水的銀盆中淨手,一邊扭頭低低叮囑道。
似乎昨夜黑暗中那般驚心動魄的較量,並未在她的臉上遺留下絲毫不安的痕跡,彼時的她,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沉穩鎮定的醫者氣度。
雲萱盯著銀盆中的清水漸漸被自己手指間的血漬漸漸浸染,唇邊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想自己穿越來後,結識的人雖不多,然跟這黑衣男子之間,細數來,已是第二次碰麵。
兩次皆類似的情節,他先將她嚇個半死,這回更甚,差點命喪他手,到最後,皆是她出手救了他!
當雲萱扯開他的黑衣,看到他麥色肌膚上那累累的新傷舊痕,作為一個隨時有著強悍心裏準備的醫者,雲萱仍不免被那男子身上數不清的刀傷箭傷所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