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看到自己的嬰孩就這樣從來鳴的手中摔在地上,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眼皮一番,昏死過去。雲萱來不及去照顧紅袖,便聽見司空颯帶著驚恐的聲音響起,“把門窗關緊,千萬別讓它跑了!”
視線一轉,隻見那個嬰孩如壁虎一樣從地上一蹦而起,徑直朝著旁邊的牆壁跳去,緊緊貼在牆上。因為還沒來得及清洗,那個嬰孩的身上還存留著母體內帶出的汙物,咋一看起來,周身血紅一片。
從背後看,儼然一個人類的嬰孩,可是,那個嬰孩聽見後麵的響動,突然扭過臉來,眼睛還沒有睜開,可是,卻已經長出了一副鋼牙。前額好凸,像年畫裏的壽星佬,可是,那凸起的額頭裏卻隱隱泛出青色的光,著實詭異。
那嬰孩貼在牆壁上,搖頭晃腦,不時皺眉,不時齜牙咧嘴,模樣好不駭人。
“這是什麼怪物?”來鳴顫抖著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像壁虎一樣的自己的兒子,臉上的表情除了悲痛,更多的是恐懼。
司空颯暗暗觀察著那個嬰孩,壓低嗓音道:“這是你兒子,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還來問我們!”又跟雲萱說,“這玩意應該看不見我們,看那模樣它應該是靠聽覺和嗅覺判斷事物,你趕緊到我身邊來。”
雲萱正在彎腰掐紅袖的人中,被司空颯一把拽過來,踹了來鳴一腳,“你的媳婦你自己照顧,真是壞事做多了,這回遭報應了吧?”來鳴身子一震,好不懊悔。但還是哆嗦著從地上爬起,軟著腳跟奔到紅袖身旁,抄起一旁的凳子拽在手中,儼然一副一級戒備狀態。
“枕頭邊那藥,趕緊喂紅袖吃下去!”雲萱雖然被司空颯拽過來,還是不放心紅袖,忙地吩咐來鳴。
“好。”來鳴答應著,伸手去拿那藥,就在他顫抖著手抱起紅袖的臉,快要將那藥喂到她的口中時,突然一聲尖銳的叫聲如閃電般劃過,一陣腥風襲來,夾雜著得司空颯的一聲低呼“糟了!”
待到來鳴抬眼,那個嬰孩的鋼牙已到近前,貼在紅袖的腹部,伸出長長的利爪去撕扯紅袖的肚皮,來鳴啊一聲驚叫,這才恍然明白這怪物是想鑽回母體,忙地去找凳子,就在這時,長劍出鞘的清脆聲響接踵而至,一道寒芒劃過,那怪物一聲淒厲哀嚎,身形一蹦,不知所蹤。
雲萱忙地爬上桌子,不敢站在地上,“這是蠱嬰,一定要捉住它,如果讓它逃了,後患無窮!”
雲萱自己也嚇得花容盡失,顧不得什麼風度,振臂高呼。因為就在方才,她眼睜睜目睹著那個嬰孩想要重返紅袖體內的刹那,她腦子裏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本關於玥國醫藥野史,其中有滿滿一頁便是關於這種蠱嬰的記載。
蠱嬰是一種極其陰邪的培毒手段,那種毒不是普通的毒,而是將天下致毒的五種毒物,分別是蛇,蟾蜍,蜈蚣,蜘蛛,蠍子裝在一隻黑陶罐子裏,然後長埋地下,讓它們惡鬥。
等到七七四十九天開罐,能夠活下來的那一種便是五毒之首。下毒之人通常會將五毒之首以一種極其隱蔽的方式寄賦在孕婦的腹中,靠吞噬孕婦的精血和胎兒的精氣而成長,隨著時間的推移,胎兒受毒至深,到最後,胎兒完全跟那種毒物融合在一起變異成一種新的形態的毒物,那就是蠱嬰。之所以稱之為蠱嬰,是因為這種蠱毒讓人無法察覺,不管是脈象還是其他,都跟正常懷孕無異。
時機一旦成熟,這種蠱嬰便會以分娩的形式離開母體,威力無窮。但是,時機沒有成熟便強行離開母體的蠱嬰,威力會大打折扣,如此一來,它們便會重尋母體,或者,溫暖的子宮。
雲萱冷汗淋漓,站在桌上,雙手護住自己的腹部,有一刹那的驚慌失措。
司空颯顯然應該對這些是有所耳聞的,否則,一開始他就不會出現那樣的玩笑話了,雲萱現在才真正覺得那個男人,雖然總是一副遊戲人生的態度,卻不知,這也是一種正確的生活態度,至少,他那些遊戲的話語,最後都得到了應驗不是嗎?
“接著!”司空颯橫空扔過來一把小匕首,雲萱接在手中,緊緊拽著,拿出自己的狠勁來,如果那個蠱嬰該過來,雲萱就不客氣了。來鳴經受了方才的驚嚇,也明白過來那個怪物的用意,豁出最大的勇氣護在紅袖身側。
那隻蠱嬰顯然已經被司空颯完全激怒,齜牙咧嘴的朝著司空颯不知咕噥些什麼,聲音尖銳刺耳。司空颯不動聲色的微移腳步,手中多出一條金鉤,想要一舉擒獲。
那隻怪物好像知道司空颯的用意,突然淩空一縱,朝著一塊明瓦狠狠撞了去,砰一聲碎響,明瓦被撞開一個小窟窿,那隻蠱嬰唧唧著一閃不見。“不能讓它溜了,快追呀!”雲萱站在桌子上,揮舞著手中的匕首疾呼,司空颯本來還存有一絲猶豫,想了想事情的嚴重後果,一轉身,如疾電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