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眠不覺曉(3 / 3)

你喝的國產水還少嗎?我的口水可不是進口的!戴維憤憤然地想著,把車窗使勁打上。

過了一會,林寶兒喜滋滋地提著幾個水晶雕琢般的瓶子回來。

這隻是一件小事。

不過,之後那輛法拉利就經常開來學院找她。

試問那個女人,能夠拒絕一輛法拉利的靠近?

法拉利代表什麼?世界排行第一的名車,純粹的速度和品質,超然的社會和人生地位……

就算你進入了航空研究院,那又如何?要再過多少年才能出身,大好青春早已度過。然後要念博士嗎?別人早已功成利就娶妻包妾了。寒窗苦讀二十載,出來也是工薪階層,勞心勞力被人奴役,空有一身學問,還得重新學習認識社會。

最難堪的是求學過程,戴維隻是農家子弟,靠得是獎學金和兼職的薄薪支撐。

有學問的擠巴士,沒人品的開奔馳。當然,一台大巴士比普通奔馳的售價要貴,所以擠巴士也蠻光榮。不過林寶兒身旁那一輛是法拉利,可比一般的巴士貴多了。

或許怨不得林寶兒,對方早已經是功成名就或者身居要職,說不定連相貌、人品也比戴維勝出好幾籌。

有些話,雙方都沒有說出口。

戴維苦苦挽留女朋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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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過後,戴維和同伴們繼續向石崖上攀爬。

爬上山巔的時候正值夕陽斜照,周圍和腳下的群峰一片殷紅,如幾座礁島浮在霧海碧空之間,看不盡天地悠悠。

這是一個特別的地點,戴維和林寶兒的愛情在這裏燃燒升華,也在這裏走向遺失。

戴維默默地掏出相冊,把相片抽出來,再仔細地看上一回:相片上的林寶兒巧笑倩兮,而自己多半在裂嘴傻笑……有許多歡欣快事、親昵擁抱的背景就在這裏,在這落霞山巔。

仿如一個向已逝愛情告別的儀式,戴維把相片一張一張地拋向山峰四周,讓它們隨風飄去。

同伴們都安靜地看著他,沒有象以往那樣歡呼大叫。

戴維黯然神傷了一會,再重新振作起精神。他把雙手攏成喇叭狀,對著蒼茫天地呼喊:“啊——!”

“啊——啊……”群山回應,如通人性。

身後的同伴們也雀躍起來,紛紛大叫和音:“啊——!啊——!啊——!”

“啊——啊……”

“轟——!!”

突然電閃雷鳴!

山頂上的人們被嚇得雞飛狗跳——落日正圓萬裏晴空,那來的雷電交加!??

一道道耀眼的電流打在山峰四周,碎石飛濺冒出白煙。幾個女同伴腳下踉蹌放聲尖叫,戴維急忙和男同伴們張開手把她們趕到山頂平地的中央蹲下。大家正要抱頭圍攏在一起,一道電光打在最外邊的戴維身前。他腳底一滑……山頂的平地很窄小,戴維站立不穩,一步退後踏空,搖搖晃晃象一片落葉跌出了懸崖邊。

……

戴維看著山峰在急速的遠離,上麵傳來同伴們的驚慌尖叫……身體飄飄蕩蕩、耳邊風聲呼呼……他沒覺得害怕,反而是想起了一種說法——據說人在臨死前的幾秒鍾,會回憶起整個一生的經曆,而且巨細無遺。於是,他靜靜地等候著省視自己的生命……過了好一會,也沒看到什麼急劇掠過的一幅幅畫麵……

哦,忘了,從高處落下是摔不死我的。

戴維輕輕地翻身,展開鷹式機翼啟動光子引擎,逍遙自在地向研究所飛回去了。

……

慢著!!為什麼我又變成了飛機!?我到底是人還是飛機!?戴維大吃一驚。

他轉頭打量自己:修長的機頸象天鵝般仰起、再微彎著垂下俊朗的頭部,謙恭而威嚴,流暢矯健的曲線型機身,充滿著力量和陽剛之美,大小適中的活動型鷹式機翼,如同一對斜插的利刃,臀部挺拔地翹起……

天哪!戴維絕望地呐喊:這個該死的夢中夢中夢,什麼時候才能做完!?